蝰蛇船远比想象中的稳定,只不?过转弯或下沉时?依旧能?够感受到一点晃晃悠悠。
在?暗河里?游动,空气一直是冰冷的。
维加呼出口气,向周围看了看。
犰狳小姐把自己蜷成一团,老蚂蚁睡的嘴角流出口水,鼹鼠先生居然叼着它的金鞋进入安眠,那?只巨型蜈蚣呢?连头都看不?见了。
蛇腹里?只有微弱冗长的呼吸声。
作为唯一的人类,维加低下头,很慢很慢地捏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就这样过去了大约2个半魔法时?左右,蝰蛇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有戴着蓝色帽子的地精敲着坚硬的合金门,大声提醒旅客抵达目的了。
她跟着卡利和其他生物走出蛇腹,穿过坑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地貌也?和古帕斯郡不?太一样。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边的魔力动物已经离开,安静包围后,前方出现了一个…..哨卡?
拿着弓箭的地精喝令他们停下,身下的巨型蠕虫直起身体。
维加立即站住,下意识举起双手。
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索耶一个伯爵,会和矮小的地精打的难舍难分了。
这些?地精,不?仅已经掌握了一部分科技,还?驯服了死亡蠕虫。
一只死亡蠕虫体长接近2米,身体粗壮犹如两人环抱的树干。表皮分泌粘液能?导致滑腻无比,难以被绳索或铁链套住,且无法燃烧。
形似深渊的巨嘴里?长着约十七万颗牙齿,只要咬到一个部位,就立刻会像进了绞肉机一样难以挣脱。
这些?家伙常年生活在?地下暗河中,靠虫群为食,没有眼睛。
现在?地精士兵在?每一只死亡蠕虫的头部都系上了一条和金属蝰蛇一样的绶带,绶带上散发着微光,另一头被地精士兵牢牢掌控。
维加猜测,那?应该是某种魔法物品。
卡利上前给地精卫兵们看?*? 了什么,立刻就被放行了。只是一路走去,每一只地精都死死盯着维加。
气氛变得凝重,某种属于战场的东西正随着她不?断深入而愈发明显。
维加完全理?解,有些?地精身上的皮甲上血迹都没干,弓身上沾着灰,箭尖却亮的惊人。
….太亮了,她忍不?住偏头瞄了一眼。发现那?居然不?是木质箭头,而是….某种矿石制造的。
卡利碰了她一下,她收回视线,谨慎又有礼,举起的双手就没放下来过。
她被卡利一路带着,乘坐了一种地洞里?铺设的轨道车(女巫更兴奋了),国王将在?驻扎营地哨战里?接待她。
维加第一次看见真?正的人类以外的社会群体。
这里?的一切和地上没什么区别,甚至因?为死亡蠕虫的关?系,空间更大。
树根盘桓在?头顶,密密麻麻的迪哥蚂蚁铺满头顶的石壁,这些?小家伙从蜿蜒的树根里?钻出来又钻出去,带着微弱的亮光,汇聚成星空穹顶,将整个地下王国照的灯火通明。
无比辽阔的坑洞中竖立着一幢幢尖顶房屋。
那?是由某种奇特的矿石制造的建筑,虽然没有魔力,但不?同的矿石本身就带有不?同的色彩,在?幽暗的地下呈现出美轮美奂的色彩。
一只又一只身披皮甲的地精士兵从屋子里?走出来,在?平整的石砖路面?上训练。
看见人类出现,这些?地精全都停了下来,大大眼睛里?翻滚着怨恨和愤怒。
死亡蠕虫们则翻滚在?一条地下暗河中,哗啦啦的狂乱水声昭示出那?些?巨物骇人的数量。
维加一直低垂着头。
随着继续前进,前方还?有些?四五层高的小楼住着许多地精,这些?小楼的楼顶无一例外都平铺着五花八门的矿石。
地精似乎对不?同的矿石有不?同的处理?方式,维加甚至还?看见不?少幢长长的、形如厂房一样的建筑。
整齐的独轮车、三轮车停在?这些?厂房外头,上面?堆满琳琅满目的矿石。一排排木料同样被装在?小车上,按顺序推进厂房内。
她虽然占着身高优势,但也?不?能?在?这种时?候随意乱看。
毕竟总是走着走着就有一群地精士兵将她团团围住,卡利说过什么后才慢慢撤掉。
她被带到了单独的一幢两层独栋小楼里?,深蓝色的小楼和其他任何建筑都不?一样。
而且这里?堪称重兵把守,连地精士兵的装备都堪称精良,死亡蠕虫也?披上了重甲。
“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你,”圆桌旁边,地精国王坐在?水晶椅上,温和朝维加微笑,“请到这里?来吧,女巫小姐。整个地精王国,都将感谢你施以的援助。”
“您实在?太客气了,卡利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帮助你们就等于在?帮助它。”维加微微弯腰,随后坐在?了国王对面?。
哦,就算是昂贵的水晶,拿来当?椅子也?实在?太硬了。
卡利在?一旁面?色涨红,矜持地咳嗽两声。
维加的话取悦了地精国王,它挥手屏退其他人,只留下维加。
当?大厅内安静下来后,国王保持微笑,“我?已经听你的朋友说了你的想法,虽然那?很诱人,但我?想知道,为什么?仅仅是复仇之心,并不?足以让你加入这场战争。何况要对战的,还?是你的同族。如果被发现,你恐怕会被治罪。”
维加弯了弯眉眼,“尊敬的大人,仇恨是驱使我?做出决定的根本原因?。我?的朋友们沉眠地底,索耶必须为已逝的生命付出代价。可死亡是最简单的结局,我?不?想看他死的那?样容易。我?要他身边的一切都离他远去,要他痛苦绝望却无能?为力。所以我?来了,因?此,您不?需要怀疑我?的动机。”
最后一个字落下,厅内陷入一片死寂。
地精国王隔着桌子望向女巫,它发现女巫虽然在?笑,可眼底却是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