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也就不到半柱香,偏间里的三人就听见了一阵说话声,随后就看见了很是修长的两个白色身影跨进了九霄阁的大门,停在了面前的十字路口。主路是通往九霄阁主殿的,另外的两边回廊是通往两个偏间的,正门左边回廊的尽头就是红漪的偏间,另外一边自然就是小半的了。从红漪的偏间正好是可以看见大门的情况,于是来的这两人现在的窘况也是尽收眼底。

“哈哈哈哈……这二愣子,他那个闷子弟弟也是一样傻,竟然就一直站在那儿。”看着两个大男人傻傻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样子,白岚笑得出了声。

“你快别笑了,想来他们之前也没来过这里,你之前竟也没告诉他们进门之后该怎么走,真不是故意的吧?”红漪看着都快笑得趴到桌上的白岚,抬手推了推她。

推了半天也不见白岚起身,只是笑意稍稍止住了一些,红漪就去望桌对面的小半,却是看到已经起身的小半,微微弯腰对着白岚的方向说道:“岚姐姐,我去把他们叫过来罢。”

白岚随手摆了摆,就转过来打趣红漪:“不就是让他们多站会儿嘛,你就不舍得了?二愣子不就送了个簪子给你,怎地不见你这么心疼我。”

红漪见小半出了偏间,就听见旁边人笑意满满的这句话,她也是不接茬儿,“哪里就是我舍不得了,也不知道是谁每次见了他就笑得直不起腰。”这边这俩人暗戳戳的互相打趣,那边小半领着来的两名男子慢慢向红漪的偏间走来。

人还没进门,就听见白岚出声了:“哎呀,二愣子,今日下着雨你怎地来我九霄阁?”

白幽一听见这声音,眼睛就不住的往声音来源的旁边飘,然后便扯着一张很是占便宜的清秀脸回答道:“我这不是想着今日下雨,你们该是无聊,便来陪你们说话解解闷。”说完就看见白幽很是正经的朝着圆桌的侧座一方,拱手,微微弯腰,道:“红漪姑娘。”然后站直,对着红漪微微一笑。

这一系列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被这平日里懒散惯了的白幽作出来,却是让人想象不到,要是旁人看了,指不定要怎么猜测呢。

“好你个二愣子,你可还知这九霄阁的主人是谁?”白岚佯作不满,“红漪,你看看这区别对待,真真是叫人眼红。”

“你们进来坐着罢。”红漪连忙岔开话题,要是被白岚逮着这话头,怕是要被她挖苦好一会子,于是红漪机智的掐灭了白岚要起风的势头。

于是四人围坐在圆桌之前,白枢嘛,他自己想站着,红漪没办法,白岚和小半又不搭话,就只好他们四人坐下了。

“白岚,你还没正经告诉我他们是何名呢……”红漪刚想开口问白幽点儿什么,却突然想起这一茬儿,赶忙悄悄斜着身子问白岚。

白岚刚刚还有点儿不满红漪打断了她的话呢,这下可来劲了,“你想知道啊,自己问呗。”这句话她是放出了声音来说的。

结果……红漪也是没办法,不好意思的看向白幽,还没等红漪问出口,白幽就答话了。

“这是我胞弟,白枢,是这座城中众多的玉阶之一,”白幽伸手指着白枢,然后收回来用手指着自己,“我是白幽,幽明界的幽。我和白枢年龄都偏长,红漪姑娘可唤一声哥哥。”

“你这便宜占的,‘幽哥哥’――你当红漪是小半的年纪?”白岚先不乐意了,“我看呐,叫二愣子挺好的,你不也听习惯了吗?”

“白岚,别瞎说,就冲我头上这簪子,这声‘幽哥哥’也是叫得的。”红漪倒没白岚那么大反应,觉得这个称呼没什么毛病。白幽本就年长一些,自己在这里也顶多就算个不懂世事的小毛孩儿,可不就得喊一声哥哥嘛。

“二愣子,你这会子倒是不糊涂了,”白岚撇了撇嘴,换了个话题,“你们怎地这么晚才到九霄阁,这拜帖不早就在辰时就送过来了吗?难道你们从乾元楼过来还需要一个时辰?”

白幽的眼神一直在红漪身上,根本无心回答,白岚也没指望他,就直接看向了旁边站着的白枢。白枢也很是自觉的接过话头,“今日本来卯时过就出门了,但是在五菱台遇到一些事情,便耽误了。”白枢没说到底遇到了什么,而且还看回了白岚一眼,似乎在确认些什么。

红漪在旁边看着这俩人的眼神交流很是好奇,本来对于白幽像是黏住自己的目光就有点儿不适应,虽然她能感觉出来白幽完全是出于好感,但还是有点儿不习惯,便直接道破白枢的未尽之意,“你们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和小半吗?”说完红漪就摇了摇头,“对于小半你们估计是不避讳了,可能就是顾忌我吧。”红漪转头看向白岚求证道:“我说的对吧。”

“既然知道,何必还要说出来。”白岚白了红漪一眼。

“应该不妨事吧,这在五菱台都快传开了,怎么可能藏得住呢?”白幽对于红漪可以算是有求必应了。

白岚对着红漪说:“你真想听?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听了对你也无益,不听也罢。”

“说说嘛,说说嘛。”红漪怎么可能会耐得住好奇。

“那你说罢。”白岚无奈道。

“今日卯时,兄长就打算来拜访阁主你们了,所以我早早就传了拜帖过去。路过五菱台栎巡街的时候,因为五菱台众人大多未醒,街道就几乎没人,”白枢提着一口气,接着说道,“今日本就是非雨日下雨,很是不寻常,所以我们就比平日里更加仔细着周围些,然后就看见了一个羽铃,看着质地应该是五菱台的人掉的,关键是这被掉在地上的羽铃……几乎是碎成片了。”

“这个……我没怎么听明白。”红漪听得一肚子疑问。

白幽很是贴心的答话,“我们这天空城里每个人都有一只羽铃,都是由各自出生时的一滴血化作,所以羽铃和个人的一生都是联系起来的。一旦羽铃被毁,后果……以前也没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因为羽铃和个人有强烈的羁绊,一般不会丢的,所以这次就连我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这、这么严重啊……”红漪有点儿不太舒服的动了动身子,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听到这样的消息被触动的,还是怎么了,总觉得有什么事是不对劲的,却又不知道哪儿不对。

“影哥知道了罢,”白岚这句话估计是对白枢说的,“要不要一起去五菱台看看?这雨也停了。”这句话应该是和红漪说的。

“那只羽铃已经被送往玉清殿了,”白枢伸出一只手,翻手摊开,一根红色的发带出现在他手中,“这是殿主送来的,给红漪姑娘,”白枢直接将红色发带放到红漪面前的桌上,然后右手捏了个拳头,展开,“以及殿主的聆语。”

“寻摸了几天,就把这个作见面礼罢。”随着白枢拳头的展开,白影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是给我的?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送我东西,这以后我可怎么还?”红漪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要说白岚给她的血刃羽铃,总感觉那东西似乎本就是自己的,红漪受得也算是心安理得。白幽送簪子,原因也是有考究的,但是这就见过一面的白影,实在让红漪有点儿懵。

“你就收着罢,影哥给的东西可比你那幽哥哥给的簪子有用多了。”白岚似乎没感到意外。

“怎地又说到我了,那簪子表的是心意,作用自然是比不了殿主给的发带。”白幽稍稍回了句嘴。

“好了,好了。都是送我的,有什么可比的。”红漪学着刚刚白岚的表情,白了她一眼,然后对着白枢说:“这个我便收着了,前几日我的事情还有劳过殿主,请先替我谢过殿主,以后有时间定当亲自去玉清殿致谢。”

白岚拿过那红色发带,把红漪摆正,很是熟练的帮红漪扎上。这条本没有太多特色的发带绑在红漪的头上,竟让人有了一种那红色仿佛有生命一般的感觉,仿佛觉着发带在红漪的发间跳跃着,灵动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  卯时对应现在的早上六点,辰时八点,巳时十点。

这篇文本来就是天马行空来的,所以写的比较乱,毕竟第一次尝试写长篇的文,喜则留不喜则散罢。

☆、画地为牢其一

天空放晴,乌云散开,阳光从云层里透出来,重新给天空城带来了温暖。这场非雨日的雨似乎结束了,但雨后的城却没有那么容易恢复平静。

五菱台的大街小巷都三五成堆的聚在一起,讨论着晨间发生的怪事。每个人的脸上都神色怪异,也不是说大家的反应不正常,但街上明显能感觉到的敌意却是掩盖不住的。更怪的是,人们这份莫名的敌意却看不出是对谁,只是能从言语之间感觉出来。

五菱台中心的高台上,一个白色身影站在上面,“晨间怪异月内便会有定论,切记各自相安。”男子悠扬的声音传到下站所有人的耳里,带着些让人无法反抗的威压。男子说完朝着人群中的某处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接着便退下了高台隐与人群之中。

不管晨间的事如何的令人诧异,接近午时的益钿街还是热闹非凡。味邯坊前,一个略带青涩的小子正在高声揽客,“客官夫人们,我家食坊即有可口的吃食,也有香醇的美酒,还有那二楼雅间的宽阔视野,绝对是午餐的好去处。”这小子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声音却是不小,听着中气十足,音色也很好,让路过的食客们都听得很舒心。

这时另一个高个子伙计从街对面小跑了过来,一只手搭在这人肩上,另一只手扬起擦了擦两鬓的细汗,一边看着这满街的人潮,一边和旁边人闲唠。

“因子,你说这晨间才下过雨,怎地午时便这般炎热了?也是怪事,这天空城都多少年没这般热了,还有晨间的大雨,明明是非雨日,却下了好一场大雨,”高个子微微瑟缩了一下,接着说,“想想昨夜的雷声我都觉得害怕,这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哎……”说着还抬头望了望丝毫不见云朵的天空。

“是啊,我生来就没见过这般怪异的天气,好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被叫做因子的伙计也跟着望天。

抬头便能看见那似乎要把大地一把火点燃的太阳,灼热地直让人想去屋子里待着。也是因着今天这十分炎热的天气,导致益钿街今日食客们比平日少了很多,但也不算很少就是了。

“倒是苦了我们这些做工的伙计喽,大热天还要站在太阳底下晒着,这太阳跟要吃人一样。”高个子把刚擦完汗的那只手顺势挡在了眼前,一脸疲惫的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