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传说此处乃是个不死不灭之城,也许就和之前男子的话有关,只是现在还不得其解。

此人名影,在这座城中,所有人都依于一姓,那便是白。白影,是此城中现任帝君的子孙,属于云这一阶层。在城中人的认知中,这位云级人物所表现出来的,是成熟稳重、待人亲切、横溢才华,自然的,这等高阶人物在人们心中的分量也不会轻。与生俱来的阶层差距,让这座城的人始终都怀着一份共鸣,那就是无时无刻对上阶的尊重。却也不知,这份尊重是敬畏多一些,还是麻木多一些。

天空城,有六大阶层,分别是云,晴,玉,锦,嗔,还有那神秘而又令人畏惧的帝君阶,也可以说是五阶层,正是由于这神秘的帝君阶连存在都无从证实。这便是天空城千年以来的等级制度。

按照每人出生时的光晕和日渐成长的领悟,将拥有凡世一切职务的城人归为嗔,就意味着他们必须要承担起这座城的最基础兴建的责任。这座城的繁华与兴衰也皆由他们来表现,却不由他们决定,他们只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行人,商户,劳作者等一切组成平常生活的元素。也因此,嗔,是六阶之中数量最庞大的存在,毕竟对于每个人出生时的光晕,本人是无法掌控的,所以更多的人被迫或者说自己选择成为普通人。

因为在出生时,你就被那最毋庸置疑的标识判定为嗔,不论后期的成长领悟如何的上品,一般也是没有跳出原有阶层的可能的。其实,一旦出生被定位为哪一阶,你的所有际遇便是怎么都逃不开这万古不变的圈子的,也别说会跨入其他阶层的圈子里。

还有一条路便是,在弱冠之年能到达足够的聪慧度,便可上升一阶,成为下一阶锦阶的一份子,但大部分人是不愿意这样的。原因嘛,有诸多。这种能跨越阶层的情况也仅仅限于嗔和锦阶范围,也就是所说的凡世。所以对于这个阶层的分属人们是不反对的,或者说是没想过要改变,至少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大的纰漏。

锦,则是作为管理者而存在的,他们的职责在于对嗔的管理,包括分配,更替,奖惩等一系列事物。也就是常见的官阶人士,对于数量庞大的嗔的管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一如尘世的官阶难为。

更有者甚,锦虽名义上是官,但他们更像是一个中间部门的感觉,真正做决定的不是锦阶。说实在的,锦,你可以理解为锦衣玉食,其实也没错,但仅仅是锦衣玉食是不够的,毕竟有所得就必须有所贡献,而他们拿出的便是自己的时间。对于锦阶的人来说,他们几乎是没有自己的私有时间的,大部分时间都被繁重的公务占据,而相应的,他们的寿命也会比嗔长上一两倍。

这就看个人是怎么经营自己的生命时长的,操劳过度或者闲逸过剩,都是仅仅享有嗔阶寿命的。要说怎么经营自己的这一生,或长或短,每个人都是有着自己的一套方法,正所谓自己的人生自己规划,虽然不是绝对的自己掌控,但也算是享有了锦阶的优待。

这便是之前提到的大部分够格的嗔阶人不选择这条道路的原因,因为嗔阶好歹还是可以完全掌控自己的时间,可以天涯任逍遥,亦可以呆坐家中无事做,种种都是可行的,只要你愿意,而锦不过是多了一些来束缚自己的任务,对于那些锦衣玉食,在他们看来却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所以,各人有各人路,世事不强求。

玉,就不再是为凡世的存在而存在的了,他们有更重的责任,即看护这座雪白城,就相当于守卫者。但不仅仅是守卫,更多的,他们要对这雪白城的形态,洁白程度和漂浮度等做昼夜不眠的监察,不允许有丝毫的差错。这份职责,许是根深入他们的血液,从生来就只有一个信念,便是对这座城的最绝对的忠诚。

没什么多的赘述,因为他们仿佛一个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一般,而且他们一般也不在人前露面,也无从说起。只是在大街小巷流传着专属于他们的各种传说而已,无从证实,也就随着人们越传越荒唐,可能现在的口口相传中,十成中有八成属于谣言,所以不能尽信。

相对于其他阶层,晴这一阶层,就显得有点无所事事了,差不多就是形象代言的职责,传说这一轮回的晴阶有复生死去之人的本领,但传说只是传说,大多数人甚至是不知道晴是何模样,品性如何。

帝君,其实是一个神秘的存在。在一个轮回中,除了云和晴这两个阶层的人以外,其他人都不曾见过帝君。而传说他是一位神秘而冷酷的人,神秘倒是真的,只是这冷酷就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了。

云,作为仅次于帝君之下的高阶层,有着对这座城绝对的处置权,由于帝君的神秘莫测,云,便成了这座城的实际掌权者。

而这一轮回的云级,正是白影。那不曾露面的晴,名岚,为影的妹妹,传闻此人已攀神境。这一轮回的帝君,名泽,是云和晴的父亲,也只有作为子女的这两人,才能一窥白泽的面容。

对于嗔、锦、玉阶的云云众人,往上的每一阶层往往都只有一人,而这云和晴阶也一般都是帝君阶的子女或者说是有亲缘关系的人。而人们所不知道的是,这天空城自诞生以来,便只有一个帝君,那便是白泽。至于为什么身为女儿的白岚会是晴阶,男儿身的白影会是云阶,这就不得而知了,也许仅仅是因为白泽帝君更喜欢白影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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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城中会现一名红衣女子,此人周身之气息与我城中截然不同,恐生祸端,不可久留。”玉级的一名守卫者向白影汇报着城中的情况,而作为听者,他显然不合格。只见他侧过脸,伸手抚着一旁雪白的剑穗,眼睛盯得仿佛出了神,半晌才缓缓说道:“无妨,毋需刻意盯着,你且忙去吧。”然后便是那张透着亲切的笑脸,这个笑容就像固定模板一样,和往日里毫无差别。

最后他又像是忽地想起点儿什么,说了句:“只不过是带来些别的色彩,鲜红的血液一样的色彩而已。”然后,他就悠悠然自己走了,留下还在愣神的白枢。

作为守护者,他没有质问的权利,玉级没有义务询问上阶的做法及理由,而且打心底里,对于上阶的话,无论是怎样的,就算甚至会对天空城的存在造成威胁,玉级也不会多说一句,而他们要做的,就是本职工作。他们奉行的原则从来都是,绝不干涉,也绝不怠职。

这个制度的矛盾,也就由此而生。就算是矛盾,也没人会提出来反对,而且他白枢也只是众多玉阶中的一个,没什么起眼的地方,顶多就是有个整天闹腾的兄长――白幽。总是让他头疼不已,明明是兄长,可白日里净干一些不靠谱的事儿,每每都要白枢出面去给他收拾烂摊子。而白幽自己还不知道哪儿来的脸皮,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过不了几天就又去惹事儿,着实是为白枢在玉阶其他人面前的谈资贡献了好大一部分。就拿他自己的话来说“谁让我摊上这样一个兄长呢”,也就平时被其他人人笑笑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理所当然地,白枢回到自己的岗位,没有询问过多的事。

对于城中人来说,貌似没有什么能给他们带来稍多一点的担心或是牵挂,换个简单的说法,城人就像完全生活在自己的圈子一般,甚至是对生命的担忧,也未见丝毫,毕竟有那么些尽职尽责的玉阶守卫呢。虽然平时都未见到影子,但还用不着自己来担心这座城的安危,至于人身安全,就更用不着担心了,用固若金汤或者铜墙铁壁来形容城里的安保都不为过,所以各人自管各家事。

而这一切,就是这个看似是天堂的城堡所潜藏的,让人无法抵抗的,宿命一般缠绕着这座城的轮回原则。

天空城,一个拥有如此制度的城域,换一种说法,是一个国度,因为在这里,城民们不受任何约束。在这个国度,各个阶层的职权范围明确,因此,各阶层人的住所也是泾渭分明。

城的西南角,是帝都瓴,一向是空空荡荡,但却是无人敢轻易踏足;最南边,是云的住所――玉清殿,向来是最多人踏足的地方,毕竟城中事事都归他所管;西边,乃晴的住所――九霄阁,天空城中最为神秘的所在,在普通人眼中其神秘度甚至超过帝都瓴。

东边,就是玉的活动之处――乾元楼,是这座城中最高的建筑物,类似于支柱一般,支撑着这座浮空的天空城,虽说是集聚地,但玉阶们可是无处不在的;而这嗔,就是底层人士,他们住在城中心,五菱台。最中心,也就是最安全的所在,这也侧面昭示了嗔这一阶层的弱小;在五菱台的外围,围着一圈的,就是间云院,属于锦的职责范围。

这样的建筑分布,实际就是力量大小的显示,谁需要被保护,谁又是在权利顶端,只要身处在相应的地段,就能清楚地感觉到。

天空城中的民众,都不受凡世命运的束缚,他们的寿命,都是根据他们的职能所决定的,有多大的职责,相应的,此人的生命值就会呈现出多长的寿命,以此来保证天空城的各项事务能持续进行,而不至于被个人的生死所阻断。

而这毫无悬念的生来或者死去,对于长期生活在这里的城民来说,就像是一把没有钥匙的锁,将人的欲望,尽数封印,只留下那没有目的的情绪,和每日相同且枯燥的工作任务。也许这样的局面持续的太久了,大家的心里都在渴望着什么,却又不知到底应该渴望什么。

城中的神秘之所――九霄阁。如若没有晴的诏令,不论什么人,就算是云,甚至是帝君,都进不去九霄阁,这也使得此处成了城中人最陌生的地方,连帝君的帝都瓴都不可比拟。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介绍一哈第一卷之中的社会阶级制度啥的,关于这个城的价值观啥的在后面会慢慢说的啦。这些个阶层纯属虚构。

☆、初见白岚

九霄阁的顶楼边上,隐约坐着一个人。近看这人,身着白底琉璃晕彩裙,手带冰莲雪绒环,腰间还系着足以勾起人好奇心的血刃羽铃,一头与这白雪之地并不相配的乌黑长发,面容姣好,却不带丝毫的亲切之意。她就是那神秘的存在――晴阶白岚。

但不知是城民没见过晴,也就是白岚的真正面容还是怎地,要是你在人前提起白岚这个名字,竟无一人识得。人前人后皆称九霄阁的主人为晴阁主,所以就算你在街上与白岚擦肩而过,你都未必知道她正是此轮回的晴,也许你会为此人不俗的面容而再三回头。

白岚望着城外忽远忽近的红色身影,脸上竟浮现出了些许笑意,似乎将要造访的这人是她的好友一般,平白显出一股亲近之感。

城外数里处,一个面容同样姣好甚至更胜一筹,身形消瘦的女子,正往这天空城进发。只是在这雪白之城脚下,这位女子的艳红枫裙,鲜血一般直至腰间的长发,都分外博人眼球。

她的到来,足以让这座久不热闹的天空城兴奋许久了。

白岚忽地转身跃下了九霄阁,随手化去此前的一身装扮,换做与万众城民一样的雪白,不一会子便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之中,无处可寻。不知她是如何走的这般快,也就一炷香时间,白岚便站在了北城门前。要说九霄阁和五菱台的北城门可隔着好几座城门呢,每一座城门就是一个阶层的所有占地,这可不是几里地可以比拟的。

白岚一直望着城外,片刻不曾移开眼。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有一团红色正在一点点靠近,那似火一般的红色一点点清晰。红色的瞳孔,红色似火的长发,红色若枫的长裙,眼前所及之处,仿佛都被这太过炙热的红色所冲击,来不及反应。

白岚望着眼前这个与这座雪白之城截然不同的存在许久未动,不知不觉地伸出手,去拉那红衣女子的手,放在眼前,细细审视着。对方也竟就这样任她看着,神色有些呆滞。就在这恍惚间,好像有一句话飘过,不知是谁,也不知说了甚。

等红衣女子回过神来,她已经被白岚牵着,进入了城中。城人忽地见到满眼的红色,竟都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或是要做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结果就是,这吵嚷了半日的五菱台忽然就全部安静下来了,大家都自动给眼前这一白一红的两人让开了一条道。

白岚此时只是平常人装扮,而且城民也无人识得她,便任由他人投来束束好奇的目光,径直拉着红衣女子向前走着,直至过了五菱台。此下便是间云院,白岚明显感受比之前轻松了许多,毕竟在这里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儿,没那么多白日里闲着看热闹的人,所以并未引起多大的注意。

一路向西,过了间云院的城门就再无热闹的人群,只留一条道路。周围都被各种泛着白光的植物包裹,各种小动物在其间窜来窜去,也可以说是好不热闹,因为许久没见这条路再有第二人踏足了,一时可以说是引起了一阵骚动。白岚望着这些活蹦乱跳的小家伙们,很是无奈的摇摇头,随手一挥,像极了安抚,瞬时小动物们就安静下来了。

那名红衣女子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被白岚拉着一只手,一步一步跟着她向前,并未见得这周围的异样。只是忽然眼前人不再是一身雪白,她这才定神,望着面前人这身堪称耀眼的装束,眼里净是新奇。

乌黑的长发一半束起,一半落在肩上,顺着后背垂下来,束起的发间有一支青蓝色的钗,隐隐能感觉出来那是花蝶状。那条及地的琉璃晕彩裙分外的博人眼球,虽也是白底的,但穿在此人身上净显轻柔,飘然若仙。忽地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叮铃铃”的响声从面前人腰间的一串铃铛响起,甚是拨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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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岚拉着人拐了几个弯,就进了九霄阁的一方偏间,自是未进入九霄阁的主殿。把她安置在一张圆桌前,白岚自己就跑去忙这忙那了,留她一个人在这陌生的房间里无神的呆坐着。

不一会儿,白岚就抱着一套雪白的衣衫出现在她面前,该是给她穿的。然后白岚就径直坐在了她面前的凳子上,一句轻柔极了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此处乃我居所,平日并无旁人,你尽可不必拘束,在此住下去。”停顿一下,见她并未有所反应,白岚又缓缓道:“毋需害怕,这身白衫你可先换上。这羽铃你也配着,有事轻摇一下,我便会前来。过几日我便带你去城中逛逛,今日你可先歇息。”红衣女子抬头看着,听着,神情都未有丝毫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