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已经放下过去了,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

一想到不久的将来他会和那束罗双宿双飞,待她同样好甚至更好,顾锦年的心就好像被活生生撕 裂成无数瓣。

楚君澜见顾锦年一直执意要走,想是听不进去自己的话,便让那老嬷嬷来劝她。

老嬷嬷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家大人竟然和那束罗郡主早就在一块儿了,震惊之余只得依旧按照主子的吩咐,推心置腹从自己的角度搜罗出话语来劝顾锦年。

“姑娘,束罗郡主成了新帝后必然是日理万机,没什么工夫和楚大人在一块儿,更不会搬过这边来常住。这宫中上下,谁不把你当做大人正妻侍奉?等小主子生下后,你的地位更是稳如泰山,不用担心受欺负或失宠,只管关起门来和大人如夫妻般过日子。”

听着这自欺欺人的话,顾锦年只是微微一笑,眸中满是自嘲。

老嬷嬷见她这么不开窍,少不得把话说得更明白些:“别怪老奴说话难听,像大人这样出色的人物哪怕妻妾成群也是该的,而姑娘你……能做他的妾侍之一已算是荣幸至极,何况他现在只有你一位爱妾?正妻还是那等万人之上的人物,怎么都不算辱没姑娘你了……”

是啊,应该说是她辱没了楚君澜和束罗才是。

一个来历可疑毫无长处的丑陋哑女,却怀上了那等人物的孩子,还被这样明晃晃宠爱着。

那两人势均力敌,都是高高在上耀如星芒般的存在。

而她的存在,或许是这对天作之合佳偶唯一的污点。

可是,这是她自己的意愿吗?

她根本就不愿意掺和那二人的感情,是他不肯放她走。

老嬷嬷见顾锦年的表情,就知道她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不由得心中暗恼。

真是不识好歹的,被大人惯得太过头,忘记自己斤两了。

这么固执较劲,她以为自己是那位元配夫人呢?

出房间后,老嬷嬷忐忑地对楚君澜躬身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尽力。

楚君澜才要进去,忽然外头说束罗大人来了。

他想了想,径直入内牵起顾锦年的手,带她一道出去。

顾锦年还以为是和平时一样拖着她晒太阳散步,直到看到束罗一行人后才意识到什么,想避开也来不及。

楚君澜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抱在怀中坐下,而束罗则视若无睹,直接在对面的主座坐下了。

“禁军那边的事解决得如何了?他们还是不太服气我。”束罗道。

楚君澜道:“我现在不便露面,过几天派人去试试他们的态度,你那边不要走漏风声。”

束罗笑:“当然。若是让人知道你是我的人,还怎么指使那群忠心的傻子?盘金先不急着杀,咱们可以利用他演演戏。”

二人谈了许多,都是公事。

除了束罗身后的一位女武将模样的人看了顾锦年一眼,在场其他人都直接忽略了她的存在,仿佛楚君澜怀里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猫儿。

也是这个时候,顾锦年才明白过来,楚君澜说的不会影响她和孩子是什么意思。

他们与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二人在她所仰望不及的地方,无论是一起经历过的事,还是眼下可以交流的事,都是外人难以插手干涉的。尤其是她,听得一头雾水。

这样的她和腹中的孩子,根本不会妨碍到他们固若金汤的感情。

就像一只真的猫儿,再疼再宠也不过是个玩物。

哪家的女主人,会和猫狗争夫君的宠爱呢?

第六百八十八章 醋劲

商议完要事后,束罗连茶也来不及多喝一口,便带着人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发现身边陪同的心腹塔娜神情有些不对,便问她怎么了。

塔娜便是那看顾锦年的女武将,本在沉思,见主上发问,只得道:“属下只是觉得楚大人似乎极为疼爱那个哑女,有些在意。”

束罗道:“岂止是疼爱?人家心有所属,他却强拆爱侣逼她留在身边,还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可见是喜爱得紧。”

塔娜有些震惊:“主上不生气吗?”

束罗笑:“你当我怎么知道这些事?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我们彼此之间从不隐瞒。无论怎么玩,他都只把我放第一位。能做大事的人有几个能一心一意的,除了他我不也有别的男人吗?我可不是乌尤珠那样鼠目寸光心胸狭隘的蠢货。”

塔娜欲言又止,半晌才答了一声是。

夜里歇下的时候,楚君澜对顾锦年道:“想必你也看明白了,她不会对你和孩子如何。以后老老实实留在我身边,不许再赌气。”

顾锦年讽刺笑了笑,目光空洞,正眼都不看他一下。

楚君澜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是不是在心底骂我?”

顾锦年的眼神回答很明确:是。

按理说,她油盐不进不识抬举到这个地步,是个人都该翻脸了。

可楚君澜不但不生气,眸底竟还有些浅浅的温柔笑意。

在顾锦年诧异的目光中,他把她搂进怀里:“可惜你不能说话,不然真想听听是怎么骂我的。对了,你会写字,要不写出来?”

顾锦年一哽,本能地想狠狠咬他一口。

却又意识到这样似乎只会让他更高兴,只好硬生生忍住。

她恍惚意识到,楚君澜是很清楚她此时困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