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身有残缺的人会比较多愁善感,还是不要惹人家难过了。
楚君澜从东华宫那边回来后,顾锦年兴致勃勃地把自己最喜欢的那几块石头拿给他看,又和他说了今日府内之事。
楚君澜把玩着手中的石头,命人去找浔鹤那里抄下琴谱送来。
顾锦年问:“你也要弹?”
楚君澜笑:“当然。若真是情意绵绵的求爱之曲,怎么可以只让别的男人弹给你听?”
顾锦年笑话他:“不是都亲自说人家老老实实的了,怎么又较起劲来?以后不许说我是醋坛子,你也不差。”
楚君澜笑而不语。
琴谱拿到后,楚君澜看了一会儿,试着弹了几段,最后调整了几处地方开始演奏起来。
顾锦年再一次见识到了夫君高超不凡的琴技,以及卓越的编谱之能。
经过他改进的《求凰》所幻化成的蜜海不再是只围绕着她轻抚发间肌理,更是温柔从唇齿间直灌到心中,再直五脏六腑,连骨缝都被化不开的甜蜜融入,整个人仿佛被最顶尖的蜂浆笼罩裹覆,在其金黄的内芯里沉沉睡着,永不结束这甘美的梦境。
一曲毕,顾锦年连胳膊都抬不太起来了,整个人面色发红,呼吸也带着滚热。
她不敢看楚君澜,怕被发现自己连听个曲都这样发酥,越发脖颈耳尖灼烧着。
楚君澜早就把她的变化看在眼中,十分体贴地没有问她听后感想,而是说不早了,抱她去了温玉池沐浴。这等情形自然是没办法正经洗沐,胡天胡地一番后,楚君澜逗怀中的顾锦年:“白日里听这首曲子时,身子也是这般?”
顾锦年涨红了脸,想反驳却连话都说不连续,越发窘迫,只得咬了他脖间一口。
清洗干净回房后歇了许久,她才平了气,说话也利落许多。
“真是奇怪,明明只是听你弹了一首曲子,怎么人就这么,这么……”后头的话说不出来。
楚君澜道:“乐音连心,能动人情念。这曲谱写得有些刁钻,我只用了一点内家功夫你就受到了影响,若当时那浔鹤用的更多,再添上些别的手段,等你回过神来时只怕已和他滚在一块了。”
顾锦年十分震惊:“还有这么邪门的事?他为什么能写出这样的曲子来?难不成……”
楚君澜道:“写这样的曲子倒是不挑人,毕竟乐理都是一样,他又是个擅琴的,写出来不足为奇。这谱子不能说明他会内家功夫,或是不会。”
顾锦年心有余悸:“不管他会不会,往后可不能再让他弹这样曲子了。”
楚君澜笑:“你先前还没回答我,白天听这曲时是何等感觉?”
顾锦年老老实实道:“浑身发麻软乎乎的,就这,没其他的了。我觉得也有看弹奏者的缘故,因为是自己夫君我才这么放开心怀头晕目眩的,其他人弹多少要客气疏离些,就没这个效用了。”
楚君澜笑:“这话我爱听。”
入睡后,顾锦年做了一个极为莫名的梦。
梦中她不知怎么的和那浔鹤搅在了一起,打着听琴的名义在内厅偷情,完全不在乎是否会有人进来撞破,极为放肆大胆。
在享受欢愉快乐的时候,顾锦年十分震惊痛苦:她怎么会做这种事?根本就从来没有这个想法啊,为什么身体不受控制?
由于这个梦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以致于中途顾锦年就吓醒了过来,心跳得极为厉害。
楚君澜也醒了,问她怎么了。
顾锦年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把刚刚做的梦告诉了他,并解释发誓:“你可不许乱想,这个梦和日有所思没有半分关系,就是忽然冒出来的。我要是有过一次这个念头,出门就被雷劈!”
第六百零二章 娇娇
楚君澜笑:“我要是不信你,怎么敢把你和他单独放一块?别多想,不过是个梦而已,睡吧。”
顾锦年懊恼:“要不还是把这人打发出去吧,做了这个梦,这几天都不知该怎么看他了。”
这些天发生的事虽说都是意外,和那浔鹤没什么牵扯,他也是无辜的。因为这些原因就打发他做,多少有些可怜。
可她就是感觉不舒服,是一种言语无法描述的不安。
楚君澜轻抚着她的发:“不要急,只当什么都没发生。有我看着不会出什么问题。”
顾锦年没办法,只能点点头。
在他的安慰下,顾锦年总算是平静下来,再次入睡。
虽说夫君让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实际上还是有些别扭。
顾锦年索性带着瑛哥儿和顾秋兰去东华宫住了几天,既是让孩子们放松玩耍,也是有个合适的理由避开那浔鹤,让梦境的影响消退一些。
直接不让他过来伺候,以他柔弱多思的性子,怕是又要乱想。
顾秋兰和瑛哥儿都十分喜欢东华宫,尤其是瑛哥儿,最爱那星月相辉楼。
他被人抱着,趴在琉璃窗前不住往外看,小小人儿也不怕高,兴奋得直拍巴掌。
顾秋兰喜欢的则是天心湖,要不是顾锦年叫她到别处去看看,她能在湖边坐着静静观赏一整天。
顾锦年见她喜欢成这样,笑:“往后想来就直接来,你姑父先前就说过,哪天你要成亲了就从我们府中发嫁。听听这话什么意思?叫你尽管把楚府和这宫中当自己家呢。”
顾秋兰心中微暖,笑:“我知道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九姑和姑父好好儿的怎么就谈到我出嫁的事了?”
顾锦年道:“这不是陆家那小子闹的吗?虽说你不喜欢他,却是提醒到咱们这一茬了。你不想嫁人我绝不逼你,想嫁也不打紧,我这边嫁妆早已给你备好。说起来,你的嫁妆我当初还是和你源哥哥那份一起准备的。”
提到许源,顾锦年的面色又黯淡了几分。
边境的战事短期内难以了结,只要没有消息传来,就是最好的消息。
顾锦年明白这个道理,平时不会主动去问,府里人也有意避开这个话题。
齐王几乎把辽人按着打,北边数州固若金汤,战火很难烧到这边来,无需特意担心。京中依旧歌舞升平,和没开打时差不多。再加上东厂的缘故,大家都不太敢公然谈论边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