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彪见好就收,找妻子要了钱,骂骂咧咧出去了。

临走时他没忘记提醒她,最好是尽快给他安排和妹夫的见面,不然他立马撕破脸破罐子破摔,让她的脸丢到满京城里去。

二姨太太坐在榻上默默流泪,心中烦乱不已。

虽然她依旧觉得娘家人那边的安排是对的,可看到丈夫这样大闹,不知不觉间还是产生了些许动摇。

要不……和妹子说一声,好歹给他安排个低等的小官儿做?

反正妹夫的官那么大,不怕压不住他,有求于人只会更老实。

怎么说都是做过官的人,忽然要做一辈子生意,是有些适应不来。

好不容易回来的幸福日子,她真的不想再失去了。

二姨太太洗脸匀妆,换了衣服去找顾锦年。

顾锦年正和丫鬟们逗猫儿玩,听到二姐来,忙放下猫儿去见她。

“怎么了?我看二姐的样子像是哭过。”顾锦年发现了不对。

二姨太太愁苦地把事情说了,越往后声音越轻:“他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在衙门倒是做了好些年,十分熟练能干。不如让妹夫在这边衙门给他安排个小事情做,糊弄糊弄他……”

顾锦年没有说话。

二姨太太看出不对,慌忙道:“要是不行就算了,当我没说。我这个人就是耳根子软,他一闹就顶不住……”

顾锦年道:“二姐,你若真是耳根子软,为什么娘家人说的话就偏偏就听不进去呢?看来这耳根子软硬也是分人的。”

第三百七十七章 设套

二姨太太被她这句话点破,顿时涨红了脸,吭吭哧哧结结巴巴:“没,没有,我只是……”

顾锦年道:“这事实在是不好帮忙,哪怕二姐见怪我也不能答应。你妹夫做这首辅才多久,树大招风,先前把姐夫官职摆弄掉本就担着风险,再要出手只怕外人非议。你知道心疼自己夫君,我怎么能不知道?”

这话说得二姨太太几乎坐不住,含泪道:“妹子,我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吃那厮忽悠,把个至亲的心差点寒了。往后他再和我提这事,我只管骂他。”

顾锦年道:“还是别骂了,不搭理就是。你本就老实,到时候吵不过昏了头,又做出糊涂事来。”

这话以她们平时相处的模式来说,多少是有点重的。

二姨太太知道妹子不高兴,低头惭愧答应。

楚君澜回府后,楚福照例向他汇报今天府内要紧事情,以及夫人的饮食行动状况。

听完他回了房,问顾锦年今日如何。

顾锦年给他拿茶宽衣,道:“本来挺好的,二姐来坐了一趟,倒叫我生了一会儿气。不过也没怎么着,很快就放下了。”

楚君澜道:“正想问这个。听说她今日去的早神情也不对,你们吵架了?”

顾锦年把事情完整告诉了他,叹息:“前两天老太爷和我们说她胳膊肘往外拐,有了男人就不要爹娘兄弟姐妹了。我只当是他气话,现在看来不是没有缘故的。”

楚君澜笑:“只怕岳父心里也这么看你,不好意思当面说罢了。”

顾锦年疑惑:“我何时为了夫君不要家里人了?”

楚君澜道:“当初他们心中有怨要你与我和离,结果你才答应,转头就又回了我身边。要不是看在你肚里这个面上,或许岳父他们至今还在心里骂我。”

顾锦年噗的一笑:“那不一样,我们的事受罪只牵扯自己,真要计较的话我娘家那边沾你的光更多呢。哪像二姐,为了自己男人就不顾我男人了。”

楚君澜看着顾锦年。

她有些不解:“怎么这样看着我?”

楚君澜道:“听你说那三个字,一天的辛苦全消了。”

顾锦年一怔,腼腆道:“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多说。”

楚君澜笑:“好。”

二姨太太回家后,懊悔了好一阵子,越想越不过意。

偏偏晚上卢彪回来后,又盘问起了她拜见妹夫的事,二姨太太忍不住发火了。

“这个事我没能耐管,你还是老老实实做生意,少想些有的没的。若非要做官,就把我休了,去找个能让你做官的老婆!”

卢彪出乎意料地一声不吭,转身要出去。

二姨太太骂道:“这早晚又去哪里?你要是再去喝花酒,就别回这个家了!”

卢彪道:“你不是要我去做生意?男人间不喝酒哪里谈得成生意,难不成你去陪人家客人唱曲儿?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想逼走我另找人直说就是了,我还拦住你不成!”

说着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二姨太太被他这话羞辱得满面通红,又无话可说,恨得一边流泪一边跺脚。

她的命为什么就这么不好,遇上这样一个人!

最可恨的还是她自己。这样的烂人,偏偏却不能狠下心离开割舍……

离开家后,卢彪来到酒楼要了几个小菜一壶酒,气狠狠地自斟自酌着。

不是他不想翻脸,是他非常清楚,眼下的自己没有翻脸的资本。

像刚刚那样说几句嘲讽的话,已是目前的极限。

家里那个死婆娘的妹夫太可怕了。来京中这些时,狐朋狗友认识的越多,打听来的消息越多,他就越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