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年一句话都说不出。

“王爷听说王妃受伤，十分挂念，叫咱们过来瞧瞧可好。”

“看王妃还精神咱们也放心了，王爷已派人回府去拿对症之药，晚些就送来。”

两位庶妃起身后说了这些话，不顾他人目光，笑嘻嘻地离开了。

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就连最会调节气氛的那几位夫人太太，此时也都一个个像锯了嘴的葫芦，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也不能怪她们，在场即便是年纪最大的也从没见过这种情形。

这种时候宁可沉默不可犯错，要是把气氛弄得更僵就得不偿失了。

还是邓氏最先反应过来，热情高声招呼大家喝酒。

李氏慌忙跟着应和，并带头说笑起来。

气氛这才渐渐缓和，大致回到了一开始的热闹。

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只是表象罢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谁还有心思喝酒吃菜，都恨不得立即找人回去八卦起来。

几乎每个人都在偷看顾锦年的表情，猜测她的心情，和齐王的用意。

那齐王故意来这么一手，是想暗示或者明示什么吗？

第三百六十八章 赔罪

顾锦年定了一定神，镇静继续应酬。

可她渐渐的觉得身上不太舒服，便再次告罪，离席回了房。

顾秋兰把事情都看在眼里，寻了个没人注意的当口，走到前头去寻许源。

许源正在喝酒，看到她沉着的脸心中有数，放了酒盏跟着过去。

二人在无人的角落里站定了，顾秋兰问许源到底是几个意思。

许源和她几乎是无话不说，此刻没有隐瞒的必要：“殿下关心母亲状况来问我，这事府里都知道，我自然不好瞒着。”

顾秋兰道：“如今你和殿下打得火热，想必知道他听了这话定然会来砸场子。”

许源笑：“砸场子不好么？给楚叔父提个醒，我母亲不是没人要的。他若再敢找什么南仙北仙的，我亲自送母亲到王府去。”

顾秋兰道：“别的事我没话说，这事不赞成。姑父只有一个还赶出去了，殿下府里多少？你把九姑弄他那去，岂不是跳更大的火坑？”

许源道：“这事不看数目，只看夫主态度。护得住，一百个都无谓；护不住，一个就要命。”

顾秋兰道：“九姑心里的人是姑父。无论你再怎么不待见他看好殿下，这事也轮不到你做主。”

许源眯起眼：“我是她儿子，母亲的事我说得上话。”

顾秋兰道：“我只听说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没听说过儿子给母亲择夫君的。方才九姑那脸色不太好，好像身子不适，我去看看。往后管好你自己的事，别给九姑添乱。”

许源一愣：“怎么了，可有叫大夫？”

顾秋兰笑：“这会儿又来做孝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仇人转世呢。先前小作，等她有了身子就开始大作起来，哪天真把人气出个好歹来你就满意了。我要是九姑一开始就不该管你死活，让你烂在许家才好。”

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源站在原地，神色不定。

顾秋兰来到房里时，安婆已经在和春棠她们嘱咐取什么丸药，该怎么服送了。

看到她来，顾锦年笑：“没什么大事，是春棠她们非要把安婆叫来，你只管去吃酒。”

顾秋兰听见是吃丸药，就知道事情的确不大，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在顾锦年身边坐了下来，道：“外头人多我不喜欢，就想和九姑说说话，等人散了些再去吃更清净。”

顾锦年吃过丸药，丫鬟们撤去东西退下，姑侄俩在榻上说着话。

顾秋兰道：“九姑把心放宽些，脸皮放厚些。一年到头应酬的大事只有几件，那些人也不敢当着面说什么不中听的，其他时候都是和自己人相处。再等肚子里这个出来，少说也要鸡飞狗跳忙两三年，那会儿谁还记得这些事呢，只怕九姑自己也忙忘记了。”

顾锦年笑：“被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轻松多了。”

没一会儿外头送了宫中的跌打药过来，用小小的描金葫芦装着，十分精巧。除此外还有两幅消磨时光的迷宫寻莲图，两册绣像话本。

顾锦年对春棠道：“收起来就是，不用给我看。”

春棠答应着去了。

楚府寿宴头日后厅的事一夜间传得沸沸扬扬，传来传去又增添了许多戏剧性的枝叶，简简单单几句话变成了一场大戏，不知耗费了多少茶水瓜子。

三公子收到风声后，迫不及待地来找妹妹求证。

萧霓月听完八卦后，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不知道，没听说这事。”

三公子奇怪：“你当时不在么？按理说你应该坐女客主桌才是。”

萧霓月道：“我和她翻了脸，怎么可能去那府里喝酒？还主桌呢，大门我都不稀罕踏进去。”

三公子大惊：“好好的怎么和王妃翻脸了？”

萧霓月冷冷道：“我对她掏心掏肺，连自己亲爹亲哥都不偏帮，她倒好，把我当个傻子糊弄！明明就是脚踏两只船，非要装那忠贞之人，有什么好装的！”

三公子有些摸不着头脑：“脚踏两只船？这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