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煜廷不可能不知道圣上的意思,但他就是要反着来,让她出院子在府里到处逛逛。
顾锦年哪里敢,只找借口说头昏不肯出去。
晏煜廷见她实在不肯,便也不强求,而是开始顾锦年商量亲事的细节,事无巨细都与她说。
他笑着对顾锦年道:“我看过那姓楚的给你们顾家的聘礼单子,虽说知道他是不想太高调暴露身份,但还是有些寒酸了。你如今嫁与我做王妃,聘礼少说也得多几倍才是。”
顾锦年没吭声。
当初楚君澜的聘礼把喜欢抛费乱花钱的顾老太爷都结结实实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寒酸,晏煜廷就是故意挑刺罢了。
晏煜廷看她不说话,问:“不够?那就十倍。”
顾锦年轻声道:“何必,你先前怎么给徐家下的礼,这回也怎么下就是了。”
晏煜廷笑意淡了些:“先前我不过是个皇子,这回是亲王,怎么能一样?”
顾锦年垂首道:“那就按照别的亲王娶亲规格来,不都是有规矩定数的吗。何必惹眼,本来我的身份就尴尬。”
晏煜廷不笑了。
顾锦年意识到气氛不对,慌忙描补:“我不是在乎这些的人,能做王妃已经是极大的恩宠了,其他都是次要的。”
即便明知她言不由衷另有所图,在听到这几句话后晏煜廷的心情还是好了许多。
见他脸色和缓,顾锦年小心翼翼道:“那些绣像本我看完了,都还挺有意思的,能让姓许的再送些来吗?”
晏煜廷笑:“你是想看书,还是想看那姓许的?”
顾锦年低声道:“都想看,但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他家里人和孩子们的事情。别人也就罢了,我格外心疼源儿。跟着我这么个水性杨花的母亲,好不容易前些时才过继,如今又要没个着落了。”
晏煜廷沉默半晌,把她揽入怀中:“是那姓楚的把你给我,又是我强迫你再嫁,你何曾有的选,怎么就水性杨花了?以后不许这么说自己,坏的人是我们。”
顾锦年苦笑:“怎么就没得选了,我还可以咬舌自尽,只可惜我怕疼又怕死……”
晏煜廷平静道:“你若敢寻死,我叫你家里人都给你殉葬,一个不落。”
顾锦年一哆嗦:“我不敢,我要敢的话早死了。还是活着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晏煜廷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就算想咬舌自尽也得我来,只不过可能咬着咬着你就是另一种死法了。”
顾锦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种,猛地撤过脸去。
晏煜廷笑:“许源的事你不用担心。他没有过户籍去哪里都方便,等我们成亲后,我会收他为义子带在身边好好培养教导,保证他的前程,现在放心了吗?”
顾锦年只能点头。
她看出来这是晏煜廷不想她见许衍之,所以才把话路都堵死。
没有外援,接下来她只能更加小心谨慎,捂住自己的脸和身份,能含混一天是一天。
如果外头形势不对,许衍之应该会想办法和她接头商量。
应该吧……
顾锦年头一次如此恨自己看不清许衍之这个人。
她怕他敷衍楚君澜只拿好处不卖力,怕他墙头草态度模糊不定风吹两边晃,更怕他倒戈转向晏煜廷。
顾锦年非常清楚,此时如果许衍之为晏煜廷出谋划策,那真就是凶多吉少了。
他比她自己还了解她。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捏住命门。
只希望他这回,是真的想帮她逃出去……
第三百二十九章 恃宠生骄
晏煜廷看顾锦年心不在焉,便问她在想什么。
顾锦年顿了顿,试探道:“你现在对我越好,我越不安,怕以后哪天把你惹生气了,就对我不好了。”
晏煜廷有些好笑:“你惹我生气次数还少了?上次动手打我都没和你计较,想这些多余的。”
顾锦年见这个法子行不通,便换了个方式委婉问:“这府里那么多美人,你最喜欢哪几个?以后我心里有个数,不得罪她们。”
晏煜廷懒懒道:“一直做正妻的人怎么胆小成这样,要怕也是她们怕得罪你才是。”
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自嘲一笑:“也是,那姓许的妾侍都是摆设,姓楚的直接没有妾侍,你哪里知道弹压妾侍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自然没什么经验。”
顾锦年轻声道:“所以你还是说说吧。”
晏煜廷指尖绕弄着她的发丝:“往先谁床技好放得开我就宠谁,谁家里有用我就抬举谁。如今你来了,还有什么喜不喜欢的,都一样。”
顾锦年被他说得低下了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告诉她,她一定改。
晏煜廷笑了一下,道:“我喜欢你温良宽和,明知道自己是我心里头一份,也不为难别的女人,更不管我去哪里歇。不像徐家那个,面上装贤惠善良,背地里和乌眼鸡一样,但凡我多疼哪个女人几次她就要找麻烦。”
顾锦年把他这话暗自记在心里。
自从她病好后,晏煜廷便挪回外间去睡了,大部分时候都留在寝处,偶尔才外宿一次。
顾锦年以前从来不问,但现在要问了。
这天夜里他离开后,她试探着找门口的侍卫打听。
这侍卫竹筒倒豆子一般道:“王爷是去找薛侧妃了。最近薛侧妃家里送来两个极为貌美的双生子,王爷很是感兴趣,据说是三个人一起伺候王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