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冷若冰霜转移话题,就是找理由避而不见,甚至还有直接放话让她以后不要再来找她们,避免拖累的。
也是这个时候,王三太太才猛然惊觉,自己所谓的八面玲珑和手段,根本就是不太重要的东西。
她能和那些姐妹混在一起,只是因为她有一个当官的丈夫,仅此而已。尤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王三太太这样势利性格的,能交到什么像样的真心朋友?
如今她的丈夫成了阶下囚,那些昔日勾肩搭背的密友们便瞬间成了陌生人,别说伸手帮一把了,不踩一脚都算是有良心的。
王三太太这才真的急了,想尽办法到处托人求关系,最后却发现,她能求的最厉害的熟人便是紫微伯府上了。
不是她不想直接去那楚府套近乎,是那边实在是太森严,还没靠近大门口就被些凶神恶煞的门房拦住,不许再靠近一步,不像这边府里还能进二门的小房里坐坐。
说是楚府最近不随便放人进去,有什么事需要提前递帖子,里头应了才有人出来接,什么时候出来人什么时候进去,没有人出来?就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王三太太厚着脸皮在紫微伯府磨了近一个时辰,把二门那几个媳妇丫鬟都磨烦了,脸色都开始不善起来。
“王三太太,你还是回去吧!有些话咱们做下人的不方便说,咱们府里老爷太太们为什么不见您,您心里没数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把事情做得那么丑呢!”
这话像是一个巴掌重重打在了王三太太的脸上,她胡乱敷衍了几句,狼狈离开。
走投无路下,她回了娘家。
本想哭诉那些人的翻脸不认人,可没想到原先一直把她视作座上宾热情招待的父兄们也变了脸,甚至变得更厉害。
“你回来做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们家如今倒了大霉,可别来嚯嚯我们!”
“赶紧滚,要是你兄弟们因为你被牵连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王三太太傻了眼,在娘家门口大哭大闹,引得无数人唏嘘围观。
相较于外头的烦杂慌乱,顾锦年这边府里可就安静闲适得多了。
难得楚君澜休沐,他们两人像世间一切寻常夫妇那样,一同出门游玩上香,看戏采办,温馨恩爱非常。
在逛热闹集市之时,顾锦年深刻感受到了夫君长得好的便利之处。
二人都带了遮容的纱,顾锦年的是遮全脸的面纱,他的则是眼纱,可以看到半张脸。
就是这样半张脸的美色,无论摊主是男女还是老少,付同样的价钱楚君澜得到的东西总比旁人要多那么几个,还附带许多灿烂的笑脸和热情叮嘱。
其他客人见到这不但不生气,反而恨不得把自己怀里的也给他一些。
尤其是那些大胆的热情女子们,要不是看在他紧紧牵着身边女人的模样一看便是有家室的,或许还要多嘴问他一句个人问题:要老婆不要?
顾锦年乐不可支。回马车上后,她取下面纱,笑着调侃自己夫君:“方才橘子摊旁那位大姐好生豪放,一双眼只看着你,像是恨不得寻一口水把你吞到肚子里去。我故意往她身前站了一站,提醒她你名花有主,可惜她连看都不带看我的。”
这还是顾锦年说含蓄了。实际上要不是人太多都在看着,那大姐岂止是不看她,都恨不得一脚踢开碍事的东西,好上前询问亲近美人。
楚君澜笑了笑没说什么,命人取水来洗手擦净,亲自给她剥刚买的火红橘子。
“张嘴。”
顾锦年乖乖依言,楚君澜把剥好的橘瓣喂给她。
她才嚼一口,就忍不住蹙眉:“酸。”
第二百五十三章 对窗
明明看着那么红,怎么会这样酸呢,还以为是很甜的。
顾锦年不是一个喜欢吃酸的人,哪怕主味是甜里头稍微带点酸都受不了,何况是这样以酸为主的。
楚君澜道:“若是不喜欢就不要吃了,吐出来吧。”说着伸手到她嘴边。
顾锦年握住他的手放回去,忍着酸嚼了几下吞下去:“吐出来湿哒哒的倒有些恶心,反正也毒不死,吞了算了。”
看着她被酸得直皱眉的模样,楚君澜笑:“我怎么会嫌?要不要吃块酥糖压一压。”
“我舍不得弄脏你的手嘛。话说,咱们什么时候买的酥糖?”
“橘摊旁的杂拌娘子给的,那会你在给钱,想是没注意。”
顾锦年开玩笑:“好呀,趁我不注意私相授受!往后我可得把你看严点,红颜祸水是非多!哪天别人一点甜头就把我夫君拐走了,岂不是血亏?”
楚君澜笑,撕开酥糖的裹纸,把糖塞到她嘴里:“据说有惧内的人怕老婆责骂,就多买这种糖在家里。只因它粘牙,吃了就顾不上说话了。”
顾锦年一边吃糖一边嘟囔抱怨:“这才成亲多久,你就嫌我话多……唔!”
剩下的话,都被另一种方式堵在了唇齿之间。
顾锦年被吻得浑身发软发热,呼吸被掠夺,心跳极快,脑子里一片空白缺氧。
甜蜜的酥糖和他的香气掺杂交缠,温柔缠.绵扫过腔壁与软腭,糖块化作温.软的蜜水咽入喉,或从她嘴角流下。
漫长的缠吻结束后,顾锦年失去了气力,软软瘫在了楚君澜的怀里。
楚君澜浸水打湿帕子为她清理干净,又取来香茶给她喝,他喝剩下的。
明明两人一起的事情,只有她这边一塌糊涂,他那边却仿佛只是简单吃了半块酥糖般清爽干净,用茶润润就好。
“好吃吗?”楚君澜放了茶盏,问。
顾锦年一时间不知道他问的是酥糖还是什么:“好,好吃……”
“那就好。”
接下来的路程顾锦年安静了许多,不是因为酥糖粘牙,而是因为不好意思。
明明两人已是夫妻,更亲密的事也不知多少次了。可偏偏就是这么皮薄,动不动就抹不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