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在这做什么呢?我都等你半日了。”
在看到两个丫鬟身上恐怖的鞭痕时,萧霓月吓了一跳:“呀!这是怎么弄的?”
顾锦年看了她一眼,见其震惊不像是装出来的,便道:“还说呢,都是你做的好事。”
萧霓月傻眼:“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顾锦年把事情经过说了,又添上几句:“帖子是你送来的,早走也是你让的,虽知道不是你故意要害我,可到底是叫人有些耿耿于怀。”
萧霓月本就不是个蠢人,不过是微微一愣就瞬间想到了什么,气得不轻。
本就没什么大家闺秀的款儿,怒火上头骂出来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狗攮的贼囚根子,耍花招拿姑奶奶我顶锅,当我们侯府是好欺负的么!我这就去把她们府上砸个稀烂,谁也别想得着好!”说着就要往外跑。
顾锦年忙一把拉住她,拽到正房内室里。
“真是个点火就着的炮仗,你知道是谁害你,就要去报仇?”顾锦年无奈。
萧霓月道:“还能是谁?孟时越组的局,即便不是主谋,抓起来拷一拷也绝不冤错了人!昨儿我去的时候就奇怪呢,一堆未出阁的娇包里混着你一个嫁了人的,再一想,明知道你家不是书香出身还搞什么诗会,只怕是道道有机关,你只中了最后一道罢了。”
顾锦年劝她:“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和她嫂子极为要好,那边府上和我们这边也时常来往的,不能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冒冒失失去兴师问罪,只怕被倒打一耙。再者,说不定她也和你一样是被蒙骗的,昨儿她诚心留我在庄子上住几日,是我记着你的话,自己急着要走。”
萧霓月忍气想了想,这事的确也说不清。偏偏昨儿就那么巧,若不是她三哥喊她去打猎,她家车队必然会和许府的车队结伴回去。侯府本就尚武,跟着的人都是练家子,说不准就遇不到后头的事了。
再加上还有一件劝顾锦年回家的事,这么一看,她自己也摆脱不了嫌疑,可她着实冤枉得很。
萧霓月站起身来:“总而言之,这事不能就这么了结了。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步步吃亏,就我这性子,琢磨个几天不得气出病来!我这就回去和我家里人商量,一定要揪出那个捣鬼的东西!”
顾锦年倒是愿意萧家也掺和进来,但又怕这件事歪到了晏煜廷那边去,就道:“你先别忙,我们这边正暗自打听着呢,等实在查不出来再找你。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杀鸡焉用牛刀?”
至少,得先打听打听晏煜廷何时回京,不然几边撞上就不好了。
萧霓月被这话说得心里舒服,笑道:“原来你是知道我厉害的,不是我吹,但凡我认真上心,就没有我做不成的事情。想当年,我七岁的时候……”
顾锦年听萧霓月说了好些曾经的光辉事迹,直到一壶茶都给喝完了,才好不容易暂时告一段落。这还是萧霓月体贴顾锦年身子吃力,不然她得说到天亮去。
临走时,顾锦年特意再嘱咐她:“可不许背着我胡来,若是坏了事情,我可真的要恼你了。”
萧霓月点点头:“知道了。看在姐姐面上,我就暂且忍一忍吧!若是用得着我的时候,千万不要客气。”
顾锦年答应了。
送走萧霓月,顾锦年实在有些支撑不住,侧靠着躺在了榻上。
虽因续玉膏的效用后背不那么火辣辣的,可到底是损了身子,昨儿那一场亏受了惊吓,心中还存了气没睡好,多少有些乏力泛酸。
想到这,顾锦年难免新仇旧恨一道涌上心头。
本来她的身子还算结实,可自打吃了前头两次狠狠的暗亏,就有些掏空了。也不知道这一世她吃的苦是比前世少还是多,活得有没有前世那么长。
有些事顾锦年不便和娘家人说。顾家的封爵是上华宫两位老圣人的主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赏赐太过了。这个举动到底是迷惑还是弥补,顾锦年不敢妄自结论。
不是她不想报复回去,只是她如今是个半瞎之人,连自己所处云雾都看不大清,对方又是上华宫那边的贵人,说以卵击石都是抬举她。
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如蚁对象,舍了性命闹出事来对方连.根汗毛都不痛不痒。
不过,凡事不只有硬碰硬一条路。无论是借力打力还是四两拨千斤,总会有遇着的时候。前提是,只要能够确定,那个暗处的人到底是谁。
顾锦年暗自咬牙,攥紧了拳头。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数条暗流涌动博弈,为的都是那日遇袭一事。
在顾锦年背后的伤痕几乎看不见的时候,那天动手之人的身份,竟是全部查出来了。
是一伙外地的行商,平时以贩卖布匹锡器为主,几年才进一次京。
行凶闹事后,他们直接逃窜回了老家,一路上并没有任何人看到。本以为这事天衣无缝,可但凡是参与此事的,竟然全部被捉拿归案,一个个五花大绑捆着丢在了许府的正院……
第一百五十章 主使
“许老爷,这些便是那日惊扰令夫人的宵小之辈了,身份姓名俱已核实两清。衙门那边已经通了气,晚些自有人过来押送他们过去,在那之前想如何处置都行。”
送他们过来的人说了这些话后便悄然离去,一个字都不肯透露是谁让他来的。
许衍之愕然无比。
这些天,为了挽回顾锦年的心意,虽然没当着她面说什么,可这些天他动了真格调查当日之事,并没有和以前一样漫不经心旁观。
凡事最怕认真,他很快查出了一些眉目,可没想到就在准备更深一步查的时候,猝不及防间这些人竟然以这种方式打包扔到了府里,还都被打得不成个人形,鬼哭狼嚎。
这是谁出的手?
许衍之稳住心神,叫来当天的随从们,让他们亲自辨认。
几个为首的人没有错,至于其他人不能确定,当时的情形太混乱了。不过,带头的没认错就行。
“老爷,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贵夫人,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都怨那几口马尿,灌多了便发起疯来,连天老爷都不认得了。您开个数,多少钱能让府上解气,咱们倾尽身家也要赔!”
带头的两人哭得惨兮兮的,完全没有那天嚣张霸道运筹帷幄的气派。
许衍之挥挥手,让人把这两个人解开了,带到一旁。
剩下的,他允许其他随从就地处置。只别把人打死了,随他们怎么弄。
当时羞辱挨打之仇总算有了报复的机会,随从们开始痛殴这群人,一时间惨叫声弥漫院子,把那两个带头的人吓得两股战战,头也不敢抬。
许衍之对他们倒是客气,请到了书房里,又让人端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