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年腿一软,险些跌倒。
最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出现了。
许衍之这个狗东西,他居然,真的去找了七皇子对质!!
他是疯了吗?
顾锦年脑子里一塌糊涂,却还是强撑着精神跪下叩拜:“见过七皇子殿下。”
晏煜廷伸出手把她拉了起来,又是一个用力把人带到自己怀中。
“此处无外人,见到自己的姘头还这么客气?”晏煜廷冷笑。
顾锦年看出来晏煜廷是在恼她胡说八道,可此时的她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强颜欢笑,拼命找借口。
“殿下恕罪,妾身只是不想夫君无端猜测,就随口说了殿下的名字,实在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跑去找殿下……”她战战兢兢,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
“无端猜测?那支天紫玉花簪,是谁送你的?”晏煜廷眯起了眼,问道。
顾锦年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愣愣看向晏煜廷:“难不成,玉连环也是殿下送我的?”
晏煜廷一愣,又好气又好笑:“原来你本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只栽赃我一件,原来是打算甩锅给我两件?你好大的胆子。”
顾锦年有些窘迫:“别的事待会儿再说。殿下能不能告诉我,为何送我那个玉连环,又指点我娘家人的事情?”
晏煜廷垂眸,微微勾起唇角:“看来是我把你惯得过头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处境,还敢和我讨价还价?说你自己的事。”
顾锦年被晏煜廷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吓得一震,只能继续拼命圆谎。
“那天紫玉花簪是一个西洋女商送我的,可许衍之疑心甚重,不肯相信。恰好殿下送的两样东西又被他搜出,这事便成了一笔坏账,如何都理不清了。我怕被拉去沉塘,只能说都是殿下给的,还以为他会看在殿下的面子上不敢对我怎么样……”
怎么说都是曾经相伴过几十年的人,顾锦年非常了解晏煜廷好哪一口,刻意挤出了些眼泪在眼眶里要落不落的,看着极为楚楚可怜。
晏煜廷半信半疑:“你真没有与外男偷情?”
顾锦年无奈,只能含泪拿出杀手锏:“真的没有,许衍之平时派人看我和看贼似的,但凡出门少说也有七八个人跟着,几乎片刻不离眼,我能和谁偷情?若是不信,可以请嬷嬷来为我验身,我,我还是……”
本来她不想说的。是许衍之不识尊重非要把事情闹大,就别怪她了。
这下子,又多一个人知道他“不能人道”,开心了吗?
一个已婚妇人还是处子并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可她却被迫拿这个作为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挡箭牌,实在是造孽。
晏煜廷细细观察着顾锦年的表情,忽然莞尔一笑:“你真是个聪明人。”
顾锦年一愣:“殿下这话是何意?”
晏煜廷修长的指轻轻抚摸着顾锦年的脸庞,眼神魅惑中带着几分邪气:“虽见面不多,你却猜出了我的喜好,言谈举止神情姿态样样可在我心上。这样的宝贝难怪许衍之看得如此严,倘若是我,必定会用黄金打造宫殿把你关在里面,一辈子都不叫任何外人看到。”
顾锦年头皮发麻,脸色也白了。
她知道,晏煜廷这些话看似玩笑,可实际上是很有可能做到的!
上一世,晏煜廷的确考虑过把她弄到后宫里去,可皇后娘家赫赫军功,太子在朝堂民间的威望都极高,其他人纷纷劝阻陈述其中利害,她又苦苦以死相逼,他才作罢。
这个疯子,一旦上了头真的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即便是那么优秀出众的继承人,在其他君主看来是何等可遇不可求的好儿子,他也能够动了杀机,只为了那个一时兴起的念头。
想到这,顾锦年慌忙从晏煜廷的怀中挣扎出来,伏身磕头:“殿下恕罪!都是妾身胆大包天撒谎让殿下卷到这件事来,妾身这就回去告诉许衍之全部真相,再自裁谢罪!”
她在赌,赌一个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否会赢的转折点。
不能再把这件事扩大了,无论是惹得晏煜廷动怒,还是让他对自己上了心,都不是什么好抉择。
不如现在把话说明白一点,换取晏煜廷一个明确的态度,往后再做决定。
晏煜廷微微皱眉:“我的清誉被你坏了,污水一旦泼到身上就很难擦净,就算你自裁又有什么用?”
顾锦年心中暗骂:你这等风流荒唐之人,有哪门子的清誉!
可她面上只能战战兢兢继续装可怜:“那……那殿下说这事该如何处理,妾身一定照办。”
晏煜廷勾唇浅笑:“不如假戏真做,你当我的外室情人,这样一来我也不算吃哑巴亏,你家夫君也不敢动你了。你看如何?”
第一百三十章 哽咽
顾锦年如被一记猛锤打中,眼前发黑。
她喃喃着:“不可,万万不可……”
晏煜廷笑:“那你与我说说,有何不可?”
顾锦年竭力调动脑子里仅剩的全部神智,尽可能给出合理的借口:“妾身无德无名,出身又低,若是被人得知做了殿下的情人,恐会有碍殿下名声。”
晏煜廷嘴角的笑意淡了一些:“还有呢?接着说。”
顾锦年咽了咽口水,道:“再者,妾身不知何时得罪了上华宫那边的要紧贵人,殿下是皇子,若是与我有何牵扯,岂不是不给那边长辈脸面?殿下数次助我,大恩尚未报答,怎可以怨报德,害了殿下!”
晏煜廷沉了脸,若有所思:“这个说法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不足以打动我,还有么?”
顾锦年忍住骂人的冲动,本想继续找理由敷衍,可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晏煜廷的软肋。
现在的气氛很危险,不能再说错话了。
这个人嚣张狂妄又自恋,若是找寻常借口逃避只怕是会引起他的兴趣纠缠不休,倒不如以退为进,满足他的自傲心理,减少他的征服欲和兴趣。
于是,顾锦年低了头,低声道:“最重要的是,妾身不想这样糊里糊涂地做殿下的人。分明清清白白的两个人,为什么要用这么难看的法子做那见不得光的露水情缘,明明还有那么多好办法和殿下……”
说到这,顾锦年以袖遮面,似乎是后悔自己说错了话,羞得不能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