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盛徽音身体安康,愿盛徽音万事顺遂,愿盛徽音所愿皆所得……
一连三四天过去,顾砚生不吃不喝,终于将千盏天灯做好,在他将最后一盏天灯在破旧的城隍庙藏好后,他终于支撑不住晕死过去。
等顾砚生醒来时,顾砚生却发现自己躺在客栈里,桌上饭菜的香味争先恐后地钻进顾砚生的鼻子里。
顾砚生连忙下床,左脚绊右脚,踉跄着摔在凳子上,不顾形象地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待他手中一碗饭见底,想叫人再添一碗时,却发现门外站着的人,是盛徽音。
“徽音,是你救了我吗?”
顾砚生立马起身欣喜地看向盛徽音,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望向盛徽音的眼神里都是期盼,期盼盛徽音能说一句心疼,说一句愿意跟自己回家。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盛徽音寂如死水的眼眸。
“顾砚生,你我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追究你从前如何待我,就只当是一场噩梦,你我都该醒了。”
第十六章
“吃完这顿饭,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的,然后你回去,我们从此绝别!”
盛徽音给顾砚生添了一碗饭,饭碗放在顾砚生面前时,顾砚生只觉得自己被宣判了死刑,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抬头对上盛徽音的眼神,平静,平静到她的眼眸中甚至连失望和愤怒都找不到了。
顾砚生腿一软,重重跌坐回凳子上。
他默默吃着饭,一粒一粒地,只希望将时间拖得长一些,更长一些。
顾砚生一身素衣,脸上的红肿消除后变得毫无血色,便是吃着饭,也觉得他下一秒就要随风倒去,偏偏边吃边抬眼瞧着盛徽音,憔悴到凹陷的眼里,每一眼都是不舍。
盛徽音见状,按捺住了心里萌动的心疼,即使回忆起了从前顾砚生生病时依赖自己的种种,盛徽音也强压在心底。
虽然心里天人交战,但面上却也没有催促,终究是最后一面,顾砚生愿意看便看吧。
可顾砚生放进嘴里的米饭才嚼碎,城主府的侍卫匆匆来报:“小姐,城隍庙突然失火,幸好被及时浇灭,没有牵连他人!”
盛徽音松了口气,但顾砚生惊得放下筷子,不可置信地起身。
“不…………,徽音,我给你做的天灯都在里面,一共有一千盏,我还没给你看呢!”
顾砚生仓惶跑出去,一路跑到城隍庙,才发现整个城隍庙都被大火染黑,连从庙里拔地而起的大树,都被大火烧秃了枝干,像顾砚生一样一无所有。
盛徽音赶到,见城隍庙的受损程度就知道那些天灯是保不住的。
盛徽音内心微动,天灯原本是她想要的,可惜顾砚生在最该给她的时候,将这一切美好全部奉献给了柳栀栀。
如今她什么都不要了,他却巴巴地将一切都捧上来,包括他那颗再也不值钱的心。
“没了就算了,反正我也不要。”盛徽音淡淡道。
顾砚生却突然失控,狠狠抓住盛徽音的胳膊,崩溃地想抓紧盛徽音,却又怕她疼,不敢用劲,最后只能将手收回,卑微地抱住自己。
“是我没用,一切都弄巧成拙,一直都在错过……”
又见顾砚生脆弱的模样,盛徽音甚至幻视到顾砚生第一次在她面前哭着说离不开自己的模样,脆弱地绝望,对上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仿佛在求一个心软的神降临,保护他,爱他。
盛徽音一时恍惚,手抬起来要抚摸顾砚生的面庞时,自己都没注意到。
直到谢清瑄突然出现,一把将盛徽音的手腕握在手里,拉了回来。
“徽音,你怎么来了?”
盛徽音如梦初醒,自己差点又陷进顾砚生设的套里去了!
盛徽音厌恶地看向顾砚生,手上又狠狠甩开谢清瑄的手,抬手一巴掌扇在顾砚生脸上。
顾砚生侧头,脸上多了一个鲜红的掌印,满脸的不可置信。
顾砚生回头的眸光中都是委屈,对上盛徽音的审视,却见盛徽音只是冷笑一声,嘴里吐出一句如冰棱般刺人的话语,将他的心扎了个对穿。
“顾砚生,别以为在这里装痴卖乖就能让我心软。”
“你的招数,和你一样廉价!”
盛徽音转身离去,顾砚生僵在原地,心里不停泛起的酸楚和刺痛提醒着他,原来这就是当初自己误会她时,她的感觉吗?
不知不觉中一滴泪划过,顾砚生真的后悔了。
第十七章
顾砚生想追上去解释,却被侍卫拦住,任凭自己一遍一遍喊着她的名字,但得都不到回应。
盛徽音的态度坚决,上马车时连一个眼神都未多分给他,顾砚生一个人内心兵荒马乱地站在原地,目送着盛徽音的马车离去,一声冷笑在他身后响起,顾砚生回头一看,是谢清瑄。
“以为自己装可怜就能让徽音心软,兄台,你是不是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两个男人之间的战火,在一瞬间点燃,谢清瑄身后的家丁抬出被烧得只剩骨架的天灯扔在顾砚生面前,被烧断的竹架根本不经不起摔打,在顾砚生面前碎成残渣。
谢清瑄一副可惜的模样,开扇做作地掩面:“哎呀,我听说顾兄这几日画了千面天灯,如今不仅烧得只剩这么几盏,还碎成了渣渣,也不知还要靠什么讨好徽音,让她回心转意呢?”
“是你做的!”
顾砚生紧紧盯着在他面前得意洋洋的谢清瑄,眼底压抑着怒火,凌厉的眼神恨不得将谢清瑄千刀万剐。
谢清瑄冷哼一声,得意洋洋地带着人离开,顾砚生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你还真以为你赢了吗?”
没过多久,街上突然有传闻,说谢清瑄为情害命,竟火烧城隍庙,意图害死顾砚生,幸好盛徽音心善,因不忍顾砚生饿晕在城隍庙,先一步将人接去客栈,才让顾砚生侥幸保全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