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也趁机狠狠往奚水怀里钻,甚至餍足地打起了呼噜,奚水摸着栀子的耳朵,眼睫时不时抖一下,周泽期不在,屋子里静悄悄的,外面的风越刮越响,哪怕在室内也能听得见。
奚水和栀子在一起,慢慢睡着了。
周泽期喝了不少酒。
他进了屋,把大衣脱下来随手一丢,换了鞋,瞥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白色雪地靴,直接朝卧室里去。
奚水睡得正好,歪在枕头上,蓬松的纯黑色棉被把奚水捂得严严实实,皮肤在壁灯底下显出一种晶莹温暖的白。
奚水听见开门声时就醒了,只是没有完全醒,冬天格外好睡,周泽期站在床边两秒钟,他睁开眼睛,声音沙哑,下意识说:“抱。”
意识朦胧的时候,适合真心话,适合大冒险。
但奚水只是想让周泽期抱抱自己,因为周泽期早出晚归。他则朝九晚五,格外规律。
晚上奚水睡着时,周泽期还没回来,奚水早上醒时,周泽期已经去了公司,只有锅里还热着的粥证明周泽期回来过。
周泽期说他虽然是接班人,可他也是公司里的新人,他刚毕业,公司有些老油条子是周一侨那老狐狸都觉得棘手难处理的,这些老油条子对周泽期表面和蔼可亲,实际上一件人事儿都不干,背地里一个绊子都不少使,生怕周泽期翻不了跟头。
周泽期想让奚水未来一直无忧无虑的跳舞。
周泽期往前挪动了一步,单膝跪在床上,床垫往下凹陷。
被子格外柔软暖和,驱赶了周泽期身上的大半寒意,他俯身将奚水和被子一块抱起来,奚水睡得迷迷糊糊,也忘了自己怀里还有一只猫。
栀子被挤得难受,“喵”了一声。
周泽期一顿,他喝了点儿酒,又被男朋友的主动勾得更加神志不清,他凑过去咬奚水的耳朵,低声说:“学猫叫?”
第89章
奚水一边被周泽期缱绻至极地吻着,一边小心地将栀子从被子里刨出来,周泽期正好俯首,和栀子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对上。
旖旎的氛围立刻尽数消散。
过了几秒钟,周泽期撑着手臂从床上站起来,看着抱着栀子的奚水,按了下额头,“靠。”
“嘻嘻。”奚水硬着头皮给出反应。
“”周泽期的目光从奚水的脸上慢慢转移到赖着奚水不撒手的栀子身上,栀子两只爪子死死扒住奚水的肩膀,用头去拱奚水的颈窝。
“你玩儿猫吧,我先去洗个澡。”
奚水忙叫住他,“你生气啦?”
“生什么气?”周泽期扯了下嘴角,心情看起来还过得去,“你本来就喜欢猫。”
浴室的门在眼前合上,直至水声响起,奚水才慢慢回过神,他抱紧栀子,一下子躺倒在床上。外边的风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下了。
周泽期一身的水汽从浴室里出来,浴室内积攒的热雾立即一拥而出,他往床上看去,发现奚水背对着他已经躺下了。
走近看,奚水怀里仍旧抱着栀子,栀子在奚水怀里用一种格外懒散放松的姿势睡着,听见周泽期靠近的动静,它耳朵尖抖了两下,立马醒了过来,警惕地盯着周泽期。
周泽期用手肘撑着上身,手臂越过奚水,栀子以为自己要被拎起来丢开,忙将脖子缩了起来。
周泽期的手掌落在了栀子的头顶上,不轻不重揉了把,“谢谢。”
栀子看着周泽期。
周泽期:“你要说不用谢。”
栀子:“?”
壁灯被关掉只剩下一盏,周泽期从奚水背后将他楼进怀里,没管栀子的,栀子自己默默又挪到了奚水边上趴着。
半月后,京城就下雪了,想从天上倾倒下来的漫天碎纸屑,扬扬洒洒时又如雪白鹅毛般飘荡而下。
地上的落叶还没来得及清扫,就被落下来的雪慢慢覆盖得严丝合缝,行人踩过,车轮碾过,被压成了半透明的冰面。
从水管里放出来的水冰冷刺骨,奚水用冷水刷牙,热水洗脸,栀子蹲在洗手间门口仰头看着奚水。
周泽期在客厅等他。
今天奚水有演出,是久违的《天鹅湖》,纸坊剧院上一次演出《天鹅湖》还是在三年前。
周泽期正好休息,可以和奚水一起去剧院,看奚水的演出。
京城是干燥的冷,哪怕外面下着雪。
奚水套了一件高强度抵御寒气的羽绒服,戴上毛线手套和帽子,又结结实实地围上围巾,从包里掏出家属票跑去客厅给周泽期,“中间第三排,最好的观看位置。”
周泽期接过票,看见奚水把自己捂得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皮肤白,秀气冷清的眉弓,帽檐底下钻出几缕没藏进去的碎发。奚水很适合冬天,夏天好像也很适合。
周泽期永远记得奚水抱着一捧栀子花跑进京大那个已经废弃的杂草丛生的篮球场时候的样子。
“走走走。”奚水拽着周泽期的衣袖往门口走,弯腰把雪地靴拖出来,一边穿,一边说,“我们剧院后面有一家砂锅米线,十几年的老店,特别好吃,等演出结束,我带你去吃。”
“行。”周泽期带上车钥匙。
两人刚出电梯,在停车场,周泽期想牵奚水的手,一碰上去,手套周泽期低下头,微微蹙眉,“什么玩”
还没来得及说完,他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尖锐地响了起来,停车场空旷,奚水都听见了声波撞在柱子上后的回音。
周泽期满脸不耐烦地接了电话。
那边的人叫周泽期小周总。
其他的一些词汇,完全是奚水不了解的,他知道这是周泽期工作上的事情,瓮瓮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