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靖摇了摇头：“严总决定。”

一顿饭吃下来没什么波澜，何靖一直在等严微微开口问他和顾柠的关系，或是从他这里得到一些生意场上的情报，但自始至终，严微微都没有说过有关顾柠的话题。

他们说到了护肤行业的前景，说到了她这么多年潜心的动植物研究，专业对口，严微微说的何靖都能接得住话茬，还有很多内容对于何靖现阶段的研究很具有指导意义，他还拿着笔记本记录了下来。

抬头，他发现严微微放下了刀叉，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己。

他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脸上沾到了什么吗，严总。”

“没有。”严微微摇了摇头，移开了视线，她喝了口气泡水，说，“我只是觉得，你很像我高中时认识的一个人。”

“是……严总的什么人？”何靖顺着她的话题往下问。

她答，何靖握着钢笔的手蓦地顿住了。

“是我高中时很喜欢的男生。”

第16章

16

后来何靖才知道，他和严微微居然就读于同一所高中。

那时候他的眼里心心念念的都是顾柠，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位比他小一届的学妹。

晚餐的话题就停在了两人的高中生涯。离开前，严微微和何靖交换了联系方式。

“我还会在这里待一阵子。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或者有什么想法要交流的，随时联系我。”严微微把他送到了公寓门口，目送他上了楼。

何靖一回家，就把严微微今天晚餐时跟他说的几个想法记录在了自己的论文初稿中。

他在顾氏集团实验室的五年时间，一直在做有关植物精粹提取护肤的研究项目，这次顾氏集团推出的这一款护肤精华如此受欢迎，是他五年来夜以继日的结晶。

何靖明白，顾柠来找他，并非是因为真的想跟他续前缘，而是他对于她而言，还有不小的利用价值。

在实验室的项目成功之前，顾柠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何靖能给她带来这么大的收益。

顾柠回来找他，足以证明，他是很好的。

他很好。

所以顾柠不配。

何靖以为临别前严微微说的下次再见只是客套话，却没想到，两天后实验室的门口，严微微踩着满地的落叶，朝他挥手。

实验室里有不少人是知道严微微的，难得见这么一张漂亮过头的东方面孔在这里等人，纷纷揣测起两人的关系来。

“严总？来找我的？”对于严微微的到来，何靖有些不可思议。

“那天走之后，我想到了一个特别好的点。”她还没等何靖坐上车，就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新发现，“是你带给我的启发，所以今天换我请客。”

晚餐时严微微送了他一张书签，是树叶做成的，看上去有很长的岁月了，但是她保存得很好，树叶的经脉都清晰完整。

大概是因为严微微和他就读于同一所高中，何靖对她有种她乡遇故知的熟悉感。从师兄的口中得知，严微微在国内是非常杰出的青年才俊，有背景，有水平，有思想，有温度。

何靖并不认为自己在严微微的人脉圈里是翘楚，所以后来严微微的两次邀约，何靖都找理由婉拒了。只有一周后严微微回国那天，她给他发了消息，何靖去机场送她。

顺便给她带了一只他在国内时做的另外一个项目的试验品，没留给顾柠，他带到导师的团队里来了。

“严总，一路顺风。”

登机口，严微微看着何靖，他明显看出对方有话要说，却在再三犹豫之后只轻轻道了一声再见。

飞机翱翔于三万英尺的高空之上，严微微捏着何靖送她的样品，打开了手机的备忘录，敲了一行又一行。

何靖是在十个小时之后收到严微微的消息的。

是严微微打了删，删了打，最后斟酌了无数遍之后的两行字。

严微微：那片叶子是很久之前高中学校的落叶，那天我在画画，是你帮我取下了头上的落叶。何靖，我知道你和顾柠的过往，我的主动对你来说或许突兀，却是我等了一年又一年的不想再错过。

第17章

17

顾柠本想在国外再待一段时间找给机会单独见一次何靖，但公司的事情繁忙，再加上顾母一通通的来电催个不停，她没办法，只能定了第二天最早的机票回了国。

刚回老宅，就听见母亲连环炮似的追问。

“你去国外干什么？你什么时候跟明昊结婚？！你为什么对人家这么冷淡？难不成你还想着何靖那个垃圾？！”

公司内外的事情已经让她忙得心力交瘁，这次去国外找何靖的事情也不顺利，遇到了严微微这个对头，没了何靖，后续实验室项目的推进还没有方向，她已经够窝火了，一回家还要听家人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念叨，顾柠完全没了耐性。

她放下行李箱：“你要等不及了你跟他结。”

“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顾母气得脸歪，“我告诉你，明昊是我亲自选的女婿，你要是敢让他难过，还想去外面找别的男人，你就别认我这个妈了！”

顾柠听得头疼，神经突然像是被人扯了一下疯狂地抽痛。

顾母还在念叨，她已经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

她拿着钥匙转身离开了顾家，回到了从前和何靖住着的公寓。

何靖离开的这段时间，她每天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想起多少个晨光熹微的早晨，他都陪在她身边，以前她最瞧不上眼的平淡早餐，顾柠却想念得发疯。

至于方明昊，她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联系过他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爱方明昊的，那么多年了，他是她放不下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