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谢芊月在第二次看望外祖父时,偷偷对两粒香丸动了手脚。外祖父在那个时候毒发,就是时间差不多刚好。”
听到这些话,谢芊月浑身剧烈颤抖,几乎要当场窒息,喘不过气。
她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人站在她面前,直接道出她先前所做之事!
她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但此刻,她不能表现出任何慌乱,唯有声音颤抖道:“表姐,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确实在当时五六日前探望过祖父,可我只是担心祖父身体,我对什么安神香丸、紫玉兰干花粉更是一无所知。你怎能毫无证据,就肆意污蔑我。”
“而且,你为何会觉得是我给祖父下毒?我好不容易被侯府找回,想要孝敬祖父还来不及,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着,她泣不成声,紧紧抱住柳如兰,“娘,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表姐了,她才要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陷害我。”
姜初霁看了她一眼,眉毛微挑:“是啊,如果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给外祖父下毒。”
“除了你因为第一次见面外祖父不认你,你心虚,怕侯府发现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谢芊月,我想不出别的理由来。”
“所以我就去拜托了那位疏国公,让他帮忙查查你。你猜,皇御司的人查出了什么来?”
第262章 跳梁小丑
皇御司?!
谢芊月瞳孔骤缩,只觉得自己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像是被迎头重创。
来京城这将近一个月,她对那位疏国公的位高权重、皇御司的雷霆手段早有耳闻。
人人都说,这天下就没有什么事情,是皇御司查不出来的。也没有什么犯人的嘴,是皇御司撬不开的。
姜初霁的话像一道催命符,让谢芊月不由得双腿一软,却拼命撑着。
因为第一次见面老侯爷不认她,所以她心虚,怕侯府发现她不是真正的谢芊月。
谢芊月做梦也想不到,姜初霁竟然在上次来侯府时,就怀疑到了她身上,甚至精准猜到了她的动机。
还不动声色,暗中找上皇御司去查她。
谢芊月冷汗一瞬间湿透后背,下意识看向一旁谢廉和柳如兰的反应。
只见谢廉闻言,猛地上前一步,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眼中满是震惊:“你,你说什么?”
柳如兰则嘴唇忍不住颤抖,喃喃道:“不,不会的……月儿后颈的胎记,与我记忆中分毫不差。”
“而且她颈上的红绳吊坠,更是她出生时我亲手所系,我绝对不可能认错的。”
话虽如此,柳如兰却下意识地与谢芊月拉开了距离。
再看向谢芊月,仿佛是第一次见到她一般,满是陌生和审视的目光。
谢芊月看到柳如兰的表现,心中愈发慌乱。她强装镇定,声音却忍不住发颤:“母亲,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是月儿啊!”
她抬起手,胡乱指向姜初霁,双眼通红哭着道,“是表姐,是表姐她胡说,是她想构陷我……”
可回应她的,只有厅内令人窒息的沉默。
谢怀瑾也没想到,自己这位表妹会突然爆出这般让人震惊的消息。
此刻,姜初霁看谢芊月,就像是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她微微抬眸,目光穿过雕花木门,对着门外唤了声:“墨九,进来吧。”
墨九?
就是皇御司的那位统领?
众人神色各异。陈清莞也满脸诧异,完全没料到,她和初儿从邑主府前往侯府的一路上,竟有皇御司的人暗中随行。
随着衣袂飘动声,一位身姿笔挺的带刀侍卫阔步迈入厅内。墨九周身透着一股冷峻之气,腰间长刀的刀柄上,金丝缠绕的纹路在日光下若隐若现。
他先向谢肖恭敬行了礼,又转身对着谢廉拱手:“老侯爷,谢侯爷,卑职乃皇御司统领墨九,此前奉我家大人之命,替姜二小姐彻查这位芊月小姐的身世。”
柳如兰心急如焚,当即上前一步,声音颤巍巍道:“你究竟查出了什么?”
墨九神色严肃,缓声说道:“据皇御司所知,谢小姐三岁时在集市意外走失。这些年,侯府从未停止寻觅。”
“直至前些日子,有人在集市上瞧见一位跟随中年妇人卖菜的少女。少女后颈的胎记,与夫人描述丝毫不差。”
“侯府即刻派人前往查证,最终在乡野的一户人家找到了这位少女。确认胎记和信物皆属实后,便将人接回了侯府。然而,这背后另有隐情。”
厅内众人屏气敛息,目光紧紧锁在墨九身上,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墨九继续道:“事实上,当年真正的芊月小姐被拐卖到了那户乡野人家,被那妇人当成自己痴傻儿子的童养媳养大。”
“十二年来,芊月小姐不仅要承担繁重的田间劳作和家务,白日跟随妇人进城卖菜,还时常遭受妇人的打骂虐待。”
“当那妇人得知自己买来的童养媳可能是京城侯府千金时,吓得六神无主,生怕虐待之事败露,遭到侯府严惩。就在她惶惶不可终日时,邻居屠户一家听闻风声,找上门来。”
“屠户提出,将真正的芊月小姐囚禁起来,让自己的女儿冒名顶替。如此一来,既能避免虐待行为被追究,屠户女儿到了侯府,还能为养母美言几句。”
“为了以假乱真,屠户女儿比照真正芊月小姐的模样,在自己后颈烫出相同的胎记,还夺走了那条红绳吊坠。此后,便顺利被侯府派去的人接回了京城。”
这番话说完,全场寂静。
柳如兰浑身抖得像筛子,一瞬间眼前发黑,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