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如此偏宠我家庶母庶妹,若是庶母诞下儿子,只怕父王眼中更加没有我的位置了。”
墨景辞当时先是故作不满道:“怎么,有本王这个镇北王护着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接着像想起了什么趣事,憋着股坏道:“放心吧,你爹不会再有孩子了。”
沈诗雨闻言不解,非要刨根问底。
“这是为什么?皇叔如何知晓?”
被她缠的没了辙,墨景辞才无奈交代:“近日从南疆来了个苗医,身怀奇术,最擅诊治男子阳风不振和家中子嗣不昌,朝中不少大臣都去看过,沈之舟也去过了。”
“我的探子回报,沈之舟从苗医那儿出来时,面色可是难看得狠。”
“据说他中这秘药有十多年了,被药彻底绝了子孙根。于床事无碍,但想要孩子,无异于痴人说梦。”
了解得这般详尽,可见窥人私密是人的天性,位高权重如墨景辞这个镇北王也不能免俗。
说完他又觉不妥,端起姿态教训叮嘱了沈诗雨一番:“你小孩子家家,本不该告知你这些腌臜事。”
“只是倚仗旁人庇护,到底不如有自保之能牢靠,此事告知你,你也记得多长几个心眼才是。”
现在回看前尘,沈诗雨顿悟。
自那之后,本就偏心眼的沈之舟看她的目光甚至有些怨恨恼怒,莫不是他怀疑是定王妃对自己下的手?
若沈之舟真这般猜疑,只怕是被枕边人的迷魂汤灌昏了头。
定王妃郑知念一个将军之女,素来不爱这些弯弯绕绕的,更别提她要从何处寻来这等隐秘秘药?
倒是侧妃曾氏,出身商户,家中也做些药材生意,手上不知藏了多少秘方偏方。
她也着实心黑手狠,一举确保了沈之舟后来的女人再怎样也越不过她去。
若非立场对立,沈诗雨都要有些敬服曾氏了。
只是现在嘛,沈之舟不育这点倒是可以被沈诗雨和定王妃好生利用一番。
……
打赌过后,定王妃对沈诗雨所说的“梦中机缘”已经信了有七八分。
但沈诗雨唆使自己的母亲“红杏出墙”,主动给自己的父王戴绿帽,还是太过惊世骇俗了一些。
恼得定王妃对着沈诗雨生生念了半日的女则女诫。
沈诗雨无奈。
她经历了一遭生死,醒悟什么贞洁操守都是世人强加于女子的苛责教条。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便是不择手段一点,只要不是伤天害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够了。
只是她也埋怨自己,有些操之过急。
反省过后,她好一阵撒娇卖痴,又是告饶请罪,终于引得定王妃转移了话题。
沈诗雨乖觉的奉上一盏茶道:“母妃,打今天起,诗雨想跟着您学些掌家理事的本事,您看如何?”
第18章
跟着母亲学管家,这也是沈诗雨一早盘算好的。
前世定王妃过世太早,她自己又躲懒逃避。
没来得跟母亲学些内宅俗务,成了她最后悔的事情之一。
定王妃身边的σσψ旧人又被侧妃曾氏撺掇着沈之舟全数打发了,好给曾氏自己的亲信挪位置。
指望曾氏教她?
曾氏怕是巴不得把她彻底养废。
后来沈诗雨跟在墨景辞身边,不管后来他们的关系如何分崩离析惨淡收场σσψ,在教导她这件事上,墨景辞倒是没藏过私。
只是墨景辞能教她读书习字通达政事,授她人情世故知天地广阔。
提到内宅理家那些弯弯绕绕,一向都由高门贵妇对女儿口述心传,就算他是镇北王也是爱莫能助。
定王妃训沈诗雨也说得有些口干舌燥,接过了茶水饮下,闻言挑眉:“这倒是稀奇,从前你不是最烦听这些管家查账、人情往来的事?”
沈诗雨内心微叹了一口气。
她也是尝够了前世苦果。
如果那时她能保下母妃留下的那些田产人手,也不会一旦被男人抛弃,便毫无自保之力,只能任人摆布。
她小心措辞着向母亲倾吐心声:“母妃不知,女儿梦中历经坎坷,已是大彻大悟。风花雪月虽美,若无人手钱财护持,终究不过一场镜花水月。”
定王妃闻言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独女。
七岁的女孩大病初愈,脸上还有些虚弱病气,一双眼睛却是又亮又灵。
眼珠子转动之间,就像在琢磨着什么鬼主意。
当真是不一样了。
分明数日前眼里还满是天真,一团孩子气。
现在的沈诗雨却像一个有着自己成算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