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和沈淮序之间又不是一两句可以说清的。

但沈淮序反应太大了,他害怕被别人知道,下意识地想把自己和乔澜的关系藏起来,这究竟拒绝承认,还是害怕承认?

“乔澜,”沈淮序碰了碰他的脸颊,轻声说:“我不知道,能不能好。”

“什么?”

“已经错过了复健的最佳时期……我不知道会不会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乔澜看向他,神情晦暗不明。

“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我会努力,但是你不要对我有希望。”

“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现在,”乔澜说,“你只要做了,得到什么结果不重要。”

沈淮序很执着:“结果很重要。”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维持现状,”乔澜从地上起来,俯身凝视着沈淮序的眼睛,“我可以帮你洗澡,哄你睡觉,给你做饭……做一切你想要的事。”

“我不想……”

乔澜把手指抵在他的唇角:“你可以在看不到我的地方,任何地方,安装摄像头,以前偷偷做的事,现在我允许你正大光明的看。”

第37章 我们睡了

这句话说完, 整栋别墅陷入了长久的沉寂中。沈淮序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很不好看,紧紧拧着眉, 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说起来,我现在倒是有点理解你以前的想法, ”乔澜挑起眉, 有意招惹他,“毕竟控制欲很难抑制,再加上你心眼儿又很小……”

“以前是因为……”

因为什么?沈淮序试图解释过很多次, 但每次都说一半, 那枚小到可以藏在床头台灯里的摄像头也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了。

乔澜只记得六七年前,他还没和家里闹翻, 手头是有钱的, 沈淮序又凑了点,他们在校外租了套挺大的平层。

照理说这种小区治安是很好的, 但乔澜每次下了晚课回家的路上, 都觉得有人跟在后面, 找保安或是报警,都不了了之。时间久了, 乔澜因为这件事有些神经衰弱,有时候做到很晚,他累得快晕过去,沈淮序抱他清洗也会惊醒,恐惧地往没开灯的客厅张望。

沈淮序就会让他枕在自己肩上, 很重地亲他的耳朵:“什么都没有,看到了吗, 只有我,家里只有我。”

乔澜的声音染上一丝颤抖,他缩在沈淮序怀里,躲在他的肩膀后面往外看:“怎么证明?”

然后沈淮序会再次填满他,他的身体绷得很紧,浴缸里的水被不断挤压出去,再次被送上云霄前一秒,乔澜分明看到沙发旁边的花盆里一闪而过的红光。

不久后他就在那里面找到了一个微型摄像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但忠诚地记录下了很多他和沈淮序做.爱的场面如果不是某个有ntr癖好的狂热追求者,那唯一的嫌疑人只能是沈淮序。

“我房间那个门边柜上就可以,正好对着床。不过你要是想邀请我一起睡,那只能把摄像头装在你自己房间了。”

说着他十分小人得志地一拍手:“就是你得小心点,监控视频要是泄露,我们俩的关系可就保密不了了。”

沈淮序沉默几秒,像撒气似的,猛地把手边的遥控器扔回到茶几上,按轮椅的力道也有些大,转身时甚至没看沙发,“砰”的一声撞了上去。

沈淮序的脸霎时黑如锅底,还是乔澜幸灾乐祸地帮他把轮椅往后拉了一点,留出转身的空档,才飞快地冲着电梯蹿了过去。

下午江岸来的时候,乔澜正在前院的小花园里翻土,平安在旁边帮忙。

几天不见,江岸看起来狼狈了很多,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挂在眼睛下面,手里拎着皱皱巴巴的西装外套,嘴里还叼着没点燃的烟,距离平时的烧包形象千差万别。

他路过乔澜,脚步一顿,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怪声怪气地说:“现在待遇是真不行了,以前来别人家好歹还给我开门,现在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乔澜没回头,用力把土层下面的石头铲了出来,才指使他:“把小桶给递给我。”

“……还得被使唤,”江岸叹了口气,认命地走到门边,拎着桶放到乔澜手边,“大冬天弄这个干嘛?”

乔澜说:“闲着没事。”

“那位呢?”

“把自己关楼上生气,”乔澜动作不停,还有功夫掰开平安的嘴,把它刚刚吃的土扣出来,“你也去睡会儿吧?”

“刚才睡了一路,”江岸朝楼上扫了一眼,看不见沈淮序,压低声音说,“你跟我说实话,你俩现在到底啥情况?早上就神神秘秘的,现在看你心情也不像不好的,合着全是你惹他了?”

“你就这么好奇?”

“这不废话吗啊?”江岸把西装外套铺在地上,拉着乔澜坐下,两人像小时候那样,膝盖抵在一起,“我一天天在他前面说话都要斟酌,别哪句又刺激他了。”

乔澜思索片刻,决定遵循破窗效应,开口说:“我们睡了。”

江岸:“?”

乔澜点点头:“真的,就昨天晚上。”

“……”

“虽然身体还是很熟悉,”乔澜继续说,“但是他今天早上起来不记得这事了。”

江岸从他开始说的第一秒,就一脸茫然,好像没理解意思。直到乔澜“啧”了声:“这不就是你经常干的事吗,叫什么……炮友?啊对,我现在和沈淮序就是单纯的……”

“别说了!”江岸脸色的面具一寸寸龟裂,面目狰狞地反问:“原来他还能硬得起来啊!”

“……你有病吗?”

“不是,我有点晕,”江岸捂着头,斜歪靠在乔澜肩上,“他怎么能同意的呢?”

“他没同意,”乔澜扔掉铲子,把平安爪缝里的土擦干净,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我把他灌醉了,他以为我还是那个他幻想出来的人。”

一阵冷风吹来,江岸瑟缩着,片刻后忽然问:“那你这算不算趁人之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