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1)

贺问寻将裴玉清的手拿开, 站起身,撩开帷幔,柔光打?在她的身上。

裴玉清倚在床上看着贺问寻穿衣,昨夜熄了烛火只能隐约看到?身段轮廓,现如?今白日里倒是能每一处都看得清。她的肩上、胸上,甚至是腰上都有他?留下的印记这个想法一经冒出?来,就令他?喜不自胜。

这是他?留下来的,她属于他?, 他?也属于她一个人。

贺问寻打?理好自己,又走到?房门口将散落在地上的衣衫收好,放至床上。

她伸手穿过他?的乌发?, 按在他?后脑,本欲只是简单地在他?唇上轻点一下, 裴玉清双手捧着她的脸,用舌头勾着她。

一阵缠绵后,贺问寻将裴玉清按在床上,给他?捻好被角,道:“乖宝,你再睡会。”

“什么乖宝,何时给我取的别称,我倒是喜欢你喊我裴郎多点。你若是想找顾神医那便去吧。”

裴玉清心口不一,被她口中“乖宝”两字钓成翘嘴,目光盈盈地紧盯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

……他?也不想这么心动,这么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的背影,可是她喊“乖宝”耶。

贺问寻口中所说?的找师姐,自然是真?的。

“你再说?一遍?”

顾玲珑手中的药材抖了几缕落在案上,为了确定一般问她,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可置信。

贺问寻语气认真?:“我想与?裴郎成亲,师姐你这院子不如?就借给我用作喜堂罢,我也想请师姐做我们的主婚人。”

有人扶在门上的手一停,静静听着。

“这院子借给你自然不是什么大事,你昨日不是还否认,怎么突然就……”顾玲珑上下细细打?量贺问寻,从?她衣衫锁骨处的红印察觉出?些端倪,了然于心道:“难怪你昨晚早走,怕不是昨晚离席后就与?那位裴公子幽会去了。”

贺问寻低声笑了两声,坦率承认:“昨夜与?裴郎互诉心肠,确定情谊,只感慨佳人切不可辜负。”

得到?顾玲珑应允后,贺问寻将门推开,与?门外?站着的谢离愁四目相?对。

谢离愁轻声道:“你要成婚本是件好事,但不应该多等?些时日,让温哥哥也在当场吗?”

贺问寻道:“成婚这件事等?不得,我不想让裴郎如?此无?名无?份地跟在我身旁。虽然父亲错过了我成亲之事,但届时再将裴郎引见予他?即可。”

成婚并不是一件小事,正常来讲的话应该要从?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但现如?今在外?紧迫,一切从?简,纳彩什么的就省去,但婚约文书?在迎娶正夫上是万万不能省的。

思及此,贺问寻出?了院门后,便直接拉路上的人问专门帮写婚约契约的媒公家在哪。

裴玉清在房内一直等?着贺问寻。

他?垂首看着手中的书?册,字只是在眼前飘,心里头装的全是她,思绪渐渐飘远,指尖不由地摩挲着书?角。

“真?的是,”他?将书?合上,将书?脊抵在下颔,轻轻叹一口气:“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临近傍晚时分,天际晚霞似轻纱般笼罩着整个苍穹,贺问寻方才归来。她遥遥便望见一位美郎君背倚在合欢树畔。

微风拂过,树上的粉色花瓣静悄悄落下,纷纷扬扬地洒落在裴玉清的肩头、乌发?,然而他?本人对此却浑然未觉。他?转动着手中的小花,不厌其烦地将花瓣一片又一片地摘落。

贺问寻听见了他?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她足尖轻点,飞到?他?身边,把他?手里的花一把抢过,道:“都怪这花,让我的裴郎好生叹息,我这就把它扔掉。”

裴玉清瞥了她一眼,幽幽道:“是花让我心烦,还是人?也不知道是谁,说?好了去找她师姐,反倒是出?门却也不告知我一声。”

贺问寻主动牵起他的手,将他?往房里带。

“裴郎,我有件事想同你说?,可能会有些许仓促,但我并不想拖,你若是觉得不妥,以后再给你补一回,好不好?”

裴玉清听着有些迷糊,问:“你这个人,怎么不说清楚是什么事?”

说?话间,贺问寻从?怀中拿出?一块白玉同心佩,放置在裴玉清掌心中:“你可要收好了,这便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

一股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情愫在裴玉清心中蔓延开来。他?凝视着手中的玉佩,耳尖泛着粉红,几番开口,只堪堪说出来这句:“区区一块玉佩,倒是让你跑了大半天?你怎么……这么慢呀?”

裴玉清把玉佩收好,眸光潋滟:“你既然给了我,那就不能再要回去了。”末了他?再补充一句:“你便是要回去,我也不会给你的。”

贺问寻吃吃笑了两声,双手捧着裴玉清的脸:“其实,我今日出?门是找人替写婚书?了,那媒公的屋子好生难找,这才花了点时间。可是到?了那,我又觉得,我们两的婚事为什么要别人帮我写,所以我就自己写,让那媒公帮我瞧瞧哪里写得不好。”她微微一顿,语气真?挚:“裴郎,嫁给我,做我夫郎,好不好?”

两人额头相?抵,裴玉清眼里的神色变化一丝一毫都逃不过贺问寻的双眼。

裴玉清只觉得胸腔里的那颗心跳得很快,快得他?有些呼吸不畅。他?羽睫颤动,竭力抑制喉咙里的颤抖。

这一刻,羞赧占据了上风,他?第一次撇开贺问寻的眼神,轻声道:“哪有你这般行事的?原来你方才说?的补给我,是指再成婚一次吗?哪有……人娶两次的?”

贺问寻眨眨眼:“唔……这般行事?今天这样算吗?也不知道昨晚是谁用腿缠着我,一遍又一遍……唔。”

粉红色攀爬着裴玉清的脖颈处。他?用手捂着贺问寻的嘴,嗔了她一眼,道:“婚书?呢?给我看看。”

贺问寻将怀中收好的婚约文书?展开给裴玉清,只见上面写着

天悦之,地悦之,人亦悦之,悦汝逢吾,吾遇汝。彼时汝心有吾,吾心有汝,自此而后,朝朝暮暮相?厮守。贺问寻冀与?裴玉清永结秦晋之缘,同心同德。互助诚笃,共盟鸳鸯之约。此证。

裴玉清将这婚书?看了又看,话语全都堵在嗓子眼里,眼前的字蓦地变得模糊起来,一滴两滴的泪落在婚书?上。他?的一整颗心已经完完全全地被她牢牢掌握住。

贺问寻无?奈地将婚书?拿走,从?裴玉清的袖子里抽出?一块巾帕,轻轻擦拭他?脸上的泪,道:“这种时候不应该是开心得跳起来吗?我家裴郎怎么这么与?众不同呀,倒是哭起来了。”

裴玉清环着她的腰,轻啄她的唇一下,道:“不论说?我是妒夫也好,还是指责我不守男德也罢,我明说?了,你这辈子只许娶我一个人,不许有其他?人。你若是……心里有了他?人……那我就……”

他?搜肠刮肚好久,什么狠话也说?不出?口。他?踌躇之下,也只是咬了她的下唇一口用作惩罚,软声道:“那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他?一点也不想与?别人分享她的爱意。

“再也不理我…真?的是好严苛的惩罚,我家裴郎的心未免也太狠了。”贺问寻用指腹轻轻划过他?的眼睫,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的心很小,大概、也许也就只能装得下裴郎一个人了。”

情意浓厚,两唇相?接,裴玉清的手灵巧地解开贺问寻的腰扣。两人跌跌撞撞往榻上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