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寻洋一愣,“什么意思?”
沈初泽:“我也是昨天才了解到的,被困进过幻象的那些人出来后都说自己或多或少都有些被影响到了。”
瞿寻洋微微皱着眉等着沈初泽继续说下去。
沈初泽:“屿桀上次说在以你潜意识创造的幻象里,他们四个人分别扮演了你的兄弟,朋友和爱人,都是比较亲密的角色,想必在幻象里你们没有恢复自主意识的时候,相处的也是很亲密的对吗?”
瞿寻洋敷衍地恩了声。
沈初泽眼皮低垂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我也是偶然听到的,在幻象里变成这种亲密关系的话,就算离开幻象也会留下一些后遗症,比如不能马上从这类角色中抽离,又或者会因此对幻象里那个亲密的对象保留一些好感,就像现在知南对你这样……”
“知南的性格对谁都很冷漠,换做以前他不可能会陪你买衣服,更不可能还陪你买床品,我和他相处了快两年,还是了解他的,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不可能会做这些事,你应该也奇怪他突然间对他改变的态度吧?因为他前面对你……”
沈初泽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知道沈初泽想说什么。
瞿寻洋虽然表明维持着镇定,可他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大脑里一直在消化沈初泽对他说的这些话。
的确,在他们被困进幻象之前,楚知南对他的态度是真的非常冷淡,除了疏导基本就是爱答不理,而且也不和他有任何肢体接触。
按照以前的情况来说,现在的楚知南的确是很反常。
不只是楚知南,还有连鹤、许渊、易屿桀,他们的态度都有一些变化,他是能感受得到的。
他还记得自己刚来那天所受到的对待,他们那种验货的态度,把他当成完完全全的工具,后来就是第一次任务,虽说全程都在保护着他的安全,可移动的过程中完全没有顾虑过他的感受,仿佛他不会难受一样。
还有那之后的疏导,楚知南和连鹤一起插入他的穴里,给他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虽然后来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他们对他的态度稍微好了一些,但也仅仅是从一个疏导的工具变成了一个能疏导的人而已。
可这几天,他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他们的关怀,虽然不算很明显吧,但比起之前是真的好很多了。
他们会照顾他的感受了,也真的好像有点尊重他了。
可原来,都只是因为幻象的后遗症么?
因为他们还没有脱离在幻象里设定的和他之间亲密关系的角色么?
瞿寻洋突然感到很心酸,心情也变得很差,甚至有点想哭。
他还以为是他们发觉他的好了开始对他转变了态度,可没想到只是因为没有完全抽离虚假幻象的角色而已。
“后遗症会消失吗?”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
沈初泽点头:“会的,那些人就是消失了才提到这些事的,不过具体什么时候会消失就因人而异了,虽然当初你们被困进幻象时外面才过了三天,但我听说你清醒之前重置了幻象几十次吧?所以可能阿鹤他们抽离角色的时间会长一点。”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他站起身:“谢谢你和我说这些,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么?”
沈初泽也站了起来,露出了稍微歉意的神情:“对不起啊寻洋,我知道和你说这些有些残忍,但、我就是觉得早点让你知道实情对你更好一些,你还没陷进去,不然等他们回到原本的模样,我怕你会伤心。”
瞿寻洋点了点头,淡淡地回道:“恩,我知道,你不用和我道歉,走吧,让楚知南等久了也不好。”
沈初泽还在原地踌躇:“寻洋,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有。”
其实他知道沈初泽和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提醒他清醒地同时,更多的还是因为他怕自己会抢走他的位置吧。
可能是连鹤他们这几天对他的态度转变让他感到不安了,所以他才会去了解这些,还特地选在了楚知南都听不见他们谈话内容的距离和他聊一聊。
他明白沈初泽的心理,也理解他这么做的理由,毕竟沈初泽喜欢他们。
向导对哨兵产生爱慕太过正常了,更何况是面对这四个这么强大的S级哨兵,做他们的向导不沦陷也很难。
他不是也对易屿桀心动过么。
但他实在是不喜欢这样弯弯绕绕的,让他觉得有些心累,“初泽,我不会和你抢连鹤,也不会和你抢其他人,就像你说的,他们对我态度的转变只是因为幻象的后遗症,以后就会回归正常,所以你真的不需要担心什么,也不需要特意和我提醒什么,我除了是A级向导,匹配率和他们高了一点,没有任何地方能比过你,无论是性格还是长相。”
“易屿桀常常夸你好看,说我丑来着。”
沈初泽的眼神闪过一丝惊喜。
他垂下眼继续道:“所以我也抢不走他们,我很有自知之明,我也没想过自己会变成向导,可以的话我宁可做一个普通人过普普通通的生活,可现在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接受这件事,他们正常以后对我会变回什么态度我心知肚明,所以我不会有妄想的,你以后也别因为这些事和我聊天了,我真的不喜欢聊这些事情,而且在他们面前我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工具人,如果你真的不开心就直接找连鹤他们说吧,好吗?既然你能做他们两年的向导,那想必对他们来说你一定是与众不同的。”
等楚知南把车开过来后,瞿寻洋非常主动的坐到了后排座位。
楚知南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直接回避了楚知南的视线,所以也没发现楚知南因为他这个举动微微皱了下眉。
他的心情很憋闷,可他除了闷在心里,好像也无处发泄。
他能做什么呢?
他不能质问楚知南是不是因为没有脱离男朋友的角色而对他和颜悦色,也不能去问连鹤他们是不是真的是因为没有脱离角色而对他改变态度。
他什么都不能问,什么也不能说。
因为他怕以后等他们恢复正常了会笑话他,也实在不敢再让自己抱有那不切实际的期待了。
他只是有点想哭。
可为什么会想哭,他不敢去细想。
那还没被揭露的情感,他只想将它深深的掩埋回去。
原本他还想让他们给他换一张床,因为他觉得易屿桀的床睡着真的很舒服,可现在他不可能会提这件事了。
指不定他也不会在这里住很久,或许以后他也会离开他们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