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裸逐为戏……阿眸眼不见为净……”
“阿眸,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笑起来,仿佛听不懂他的话,捏他的鼻子,“不要……不要……阿眸要回去了……”
完颜亮竟然笑起来,“你还记得。”
下一刻,他扣住我双手,狂热地吻我。
唇齿相缠,我只觉周身越发烫热,只想有一双清凉的手抚触我着火的身。
他的眸心跳跃着两簇火苗,脸膛紧绷如弦,急切地剥除我的衣袍……大掌所到之处,衣袍尽散,散落四处……他亦不着寸缕,精悍紧实的身躯闪着幽暗的光泽,双掌握着我的腰,埋在我的胸脯,唇舌滑行如蛇。
火愈发旺了,我不由自主地搂着他的头。
他的眼梢凝着愉悦的轻笑,将我放倒,我默然不动,既无承应,也无抗拒。
唇舌从腹股沟往上滑行,他在我的小腹不断地吻触、挑逗,仿佛着迷于此……他每吻一处,便有一簇火苗燃起,烧得我酥痒难耐……他的唇舌继续上行,在红鸾与粉蕾之间忙碌着……天地不转了,头也不晕了,却被大火烧得脸红身热,我睁不开眼……
完颜亮移上来,抬高我的腿,我环住他的身,蹙眉看他。
然后,仿佛死了也要纠缠在一起,天昏地暗。
宫灯幽迷,衣袍散落在床尾,榻间仍有欲色的气息未曾散去。
厚厚的锦衾覆在身上,完颜亮搂着我,让我枕着他的臂膀,被窝里暖洋洋的,我昏昏欲睡,思忖着是否就此和他重归于好。
方才与他欢爱一场,是酒水所致,我没有过多的主动,也没有抗拒,可是,他会怎么想?
我拿开他的手臂,他顺势将我搂得更紧,我轻声道:“陛下就寝吧,阿眸该回去了。”
他抬起我的脸,与我面对面,似是命令,“不许走!”
我挣扎,他起身压着我,沉重地问:“不愿与朕重新开始吗?”
“阿眸要不起陛下。”
“为何要不起?”
“陛下做过什么,不记得了吗?”我指的是他与宗室女淫乱宫闱这件事。
“以后再也不会了,阿眸,只要你愿意,我们会很开心、很快乐……”
“难道陛下不记得前不久阿眸与陛下已撕破脸了吗?难道陛下相信阿眸、心中再无任何怀疑与芥蒂吗?”我讥讽地反问。
“只要你愿意,朕什么都不介意,朕唯一在乎的是你。”完颜亮的指腹轻抚我的额头,“鸾宫建好了,朕找个好日子,我们住进去,可好?”
我静静地看他,他亦默默地看我。
两两相望,各有心思。
良久,我伸臂,环住他的脖颈,“三日后,阿眸再答复陛下。”
他牵唇一笑,俯首吻我。
其实,思考三日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不至于让他太过疑心我别有目的。
我再次得宠,那些忌恨我的妃嫔恨得咬牙切齿吧,不知她们会出什么招对付我。不管她们会出什么招,我仍然在合欢殿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不轻易出殿,妃嫔或是不知面生的宫人也进不来,因此,她们想害我,还得费一番心思。
越三日,宫中盛传一件事与一首琵琶曲,别珍打听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一个时常寻花问柳的大臣在城中遇到一个风华绝代的歌姬,如获至宝。半年前,这个歌姬来到中都的天香楼卖艺,貌若天仙,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歌艺、琴艺皆属上乘,甫一登台献艺,就一夜成名,成为城中老少茶余饭后谈论的歌姬。多少达官贵人、名门公子慕名而来,只为一睹她的风采、聆听她的歌声,也有不少人想纳她为妾或是娶她为正室,她都拒绝了,一再强调,只卖艺,不说亲。
那个大臣费了很多心思劝服那个歌姬,她最终答应随他进宫。两日前,为了博得完颜亮的信任与步步高升,他将她献给完颜亮。
别珍道,那歌姬弹唱一曲,陛下很喜欢,立即就赏了珠宝和锦缎。
“不就是沦落风尘的歌姬吗?不就是会弹琴唱曲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陛下怎么就这样喜欢?”明哥有点生气,为我打抱不平。
“那歌姬弹唱了什么曲子?为何陛下那样喜欢?”羽哥问。
“据八虎底下的人说,那曲子悲伤、苍凉,听了曲子的人都忍不住唏嘘、落泪。”别珍瘪着嘴,一副苦相,仿佛也亲耳听过那支曲子。
“一支曲子就让人落泪?哪有这么神奇的事,骗人的吧。”明哥不信。
“我哪敢编这些话欺瞒元妃?”别珍郑重道,“元妃,这件事千真万确。那歌姬不是简单的人,陛下要她留在宫中,如此便能每日为陛下弹唱。她竟然不识好歹,说她一向随心所欲,不喜被宫中的礼数与规矩束缚,假若陛下想听她唱曲儿,就派人接她进宫。”
羽哥惊道:“她真的这么说?不怕激怒陛下吗?”
别珍道:“那大臣顿时就训斥她了,陛下倒是没生气,反而欣赏她与众不同、率性直言的秉性,就不勉强她留在宫中。不久,那大臣就领着她出宫了。”
这歌姬的确独树一帜,我问:“她叫什么?”
别珍说,那歌姬叫做落香。
总觉得,这个歌艺出色的歌姬,和临安城的香袭有点像。
落香,香袭,虽然名字中同有一个“香”字,性情、行事作风也有相似之处,但我无法断定她们是同一个人。再者,香袭在临安好端端的,怎么会来金国中都?
接下来两日,完颜亮忙于朝政,没有召幸妃嫔,倒是落香弹唱的曲子以大火蔓延的速度在宫中传唱开来。
明哥特意去打听了,那曲子叫作《相思苦》,曲词并不难记:
明知相思苦,偏要苦相思;
欲要与君绝,岂料更相思。
明知相思苦,何必苦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