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超女?沉默了一会儿?，眼中掠过一丝迷茫：“因为我让你们担心了？”

但她其实想不明白,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方?面担心她呢？她明明没?有表现过任何脆弱难过或者其他负面的情绪，不是吗？

至于?他们说的那些负担……超女?从不觉得保护他们, 保护这个世界是负担。来自人性的阴暗面并不会让她产生多少失望的情绪，但只需要?给予她一点温暖与阳光，就能让她继续去相信希望。

希望就是她力量的来源，也是她不竭的动力。这个世界对她足够温柔, 所以她从不觉得辛苦。

也许问?题就出在这里。超女?想。

但她该怎么跟她的朋友们解释，她其实会比他们想的要?坚强很多？

超女?有点无奈：“你们可能误会了什么。”

她尝试让他们明白：“我其实没?有多少压力。”

可惜没?人愿意相信。

绿灯侠也不怎么喜欢讨论什么压力不压力的, 说真的, 有点矫情。但为了超女?的心理健康, 他干脆直接把话说明白了：“作为超级英雄, 谁会没?有压力？”

压力来自于?各方?各面, 哪怕是最英勇无畏的绿灯侠，也会有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这并不意味着畏惧，只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超女?闻言，还想跟他们解释什么, 但被蝙蝠侠冷不丁地打断了：“你想要?保护我们所有人，保护整个世界。”

蝙蝠侠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沙哑，听不出什么语气?：“既然如此，难道?你就从来都?没?有想过，万一哪天你失误了，以至于?谁在你的保护下牺牲了吗？”

超女?：“……”

蝙蝠侠平静但直白地追问?，不留余地：“你真的没?想过这些问?题吗？”

超女?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原本张开的嘴巴缓缓闭上，用沉默回答。

蝙蝠侠又说：“那么，这就是你的压力。”

而超女?安静了一会儿?，却又反驳道?：“不，这不一样，布鲁斯。”

她很理性地指出：“这是无法避免的担忧，我们谁都?拥有。哪怕只是没?能救下一个普通人，都?会让我们觉得难过与愧疚。在这一点上，我想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区别。”

她都?懒得拿蝙蝠侠对罗宾的保护欲举例了以及，她真的差一点就被蝙蝠侠绕进去了，还好她的超级大脑反应快。

蝙蝠侠：“……还是有程度上的区别的。”

超女?耸肩：“也许？但我觉得你应该和我站在一起被批评教育。”

蝙蝠侠：“。”

神奇女?侠在这时候开始维护蝙蝠侠了，她提醒超女?：“但蝙蝠侠有在改变，超女?。而且我们都?看得见。”

“就比如这场能在蝙蝠洞里成功举办的超级英雄派对，又比如现在在代替他在正义联盟值班的罗宾。”

就连绿灯侠都?在帮他：“是啊，蝙蝠侠已?经改变很多了。我相信就算我现在提出我想穿蝙蝠制服在万圣节假扮吸血鬼，他也不会拒绝的。”

蝙蝠侠默不作声地扭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绿灯侠。他觉得他正在被趁火打劫。

绿灯侠感受到了蝙蝠侠的凝视，但他选择假装没?看见，继续自顾自盯着超女?，顺便想了一下今年?的万圣节该去哪里过。

但超女?并没?有心思再去关?注他们之?间的小动作了，她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被神奇女?侠接下来的反问?夺走了。

坦白说，神奇女?侠的言语并不严厉，也就不会显得咄咄逼人。她只是在用平缓的语调轻声询问?：“事?实上，你也在为布鲁斯的改变而感到开心，不是吗？”

但就是这样一句话，成功让超女愣在了原地。

现在，超女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如果她会因为蝙蝠侠的改变而开心，会欣慰他终于?学会相信别人，愿意与联盟的朋友接触，甚至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别人……那么将心比心，她的朋友们对她是不是也会有着相似的期待？

脑海中，似乎有谁的声音在温和地跟她说：「他们只是在关?心你，克莱尔。就像你关?心着他们一样。」

最后，超女?妥协似的轻轻叹了声气?，紧接着便扬起一抹笑来：“我知道?了。”

天呐，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还能沦落到和蝙蝠侠一样的问?题地位……好吧，有些事?情也许确实也不适合再隐藏下去，该跟她的朋友们再仔细展开讲一讲了。

那么，她该怎么开始说这个故事?呢？

超女?想了想，并没?有将自己作为星球日报记者的口才发挥在她的故事?上，只寻常地讲述：“其实这会和我过去的经历有关?。”

被装饰得很活泼的蝙蝠洞又恢复了它原本的安静，只有超女?说话的声音。她的故事?不需要?多少修饰和铺垫，只需要尽量客观的描述就足够了。

一直以来，超女?对她的过去避而不谈，并非是想隐瞒，只是不想让她的朋友们为她担心。以及，她经历的很多宇宙真没?什么好拿去参考的，听过之?后除了再多一份心塞，她觉得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的作用。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超女?从恍然中醒悟，她不说这个故事?反而会让她的朋友担心。

而尽管她的语气?已?经足够平静和轻淡，但在场的超级英雄都?能想象，她小时候究竟见证过多少充满绝望的平行宇宙。从一场荒谬可悲的辩论，到一间暗无天日的囚室。

蝙蝠侠也终于?明白，超女?究竟是怎么养成这种性格的了。

这么说可能有点地狱，但事?实就是如此：和她以前经历的那些相比，这个宇宙还是太正常太健全了。哪怕有什么值得诟病的不足，与某些发癫的世界比起来也变得可爱了很多。所以没?什么好不能原谅的，也没?什么好不能理解的。

与此同时，一些他们或许不觉得有什么的小事?，比如一声感谢，就能让超女?发自内心地开心很久她其实真的很好哄。

这么想可能有点冒犯，但蝙蝠侠越来越相信超女?未来不会做出格的事?情了：这都?没?黑化，未来估计也不会了。

一方?面来讲，这个故事?让他对超女?更放心了。

另一方?面开始，他仍然觉得超女?多多少少存在着一些非常棘手?的心理问?题。

“赫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