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个有钱就了不起的世界观,她就算现在报警,这群愚蠢的未成年一会儿也会被他们家里人捞出来,还不如乔老师亲自打电话叫家长,想必经此一事,她的名号能迅速在两所学校之间打响。
想想乔昭就觉得浑身毛孔舒张,毫不犹豫地在几人绝望的眼神中挨个拨打电话。
这群小屁孩不懂‘乔昭’这个名字是什么分量,他们那群老油条妈爸还能不懂吗?
最后一个电话刚打完没一会儿,第一辆宝马就风驰电掣地漂移闪现在公园门口,下车的是段鑫正的父亲,一个看起来相当精明的中年男人。
段鑫正瞪大眼,今天他爹休息,从他家过来这边正常得要半小时,这才过去十分钟出头……
“爸……”
“孽畜!”
没等他狡辩,男人抡圆了胳膊又给了他一耳巴子,这劲儿比刚刚云墨大得多,直接打得他眼冒金星,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到底是老油条,哪里该用硬的哪里该用软的心里有数得很,乔昭看到池璟看到那一巴掌时都没忍住到吸一口气。
打完逆子,男人又来到乔昭跟前一口一句乔老师,说尽好话,不管乔昭说什么他都连连称是,让乔女士过足了一把好为人师的瘾。
不止是他,剩下的那几个也是同一个流程。
作为公子哥,涉及那些东西从身份上来说并不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这些当家长的未必真的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一无所知。
但很不幸的是,他们念的是本世界最优质的两所高中之一,另一所是乔昭现在就职的这间。
这两所学校的校长都在暗地里较劲儿,比谁的尖子生成绩好,比谁的校风严谨,像池璟那样偶尔脸上带伤的小打小闹不要紧,可要是涉及到了高中生不该涉及的方面,那一方必然是卯足了劲儿要往死里搞另一方。
虽然很对不起塞维尔,但这一波乔昭选择卖这群人一个人情。
等人走光了,乔昭才咧着嘴拍了拍池璟小少年的肩:“怎么样,说了有事要找老师吧?”
池璟无奈地点点头,没把‘有云墨在你不来也无所谓’这句话说出口。
乔昭刻意不在意云墨,只盯着池璟:“走吧,送你回家。”
有顺风车,池璟自然不推辞,只是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子阴冷感,顺着望去,又被云墨阴鸷的眼神吓了一跳。
倒不是这有多吓人,而是云墨那张柔和温顺的脸上露出这种表情显得过于诡异,简直像什么恐怖片。
然而就在他看过去的那一刻,那个表情瞬间消失,换上了那副为外人所熟知的温和乖巧的笑脸。
“乔老师,也送送我吧,我家离这有点远。”
这甜腻腻的声音让池璟鸡皮疙瘩从脚指头起到天灵盖儿,他见鬼似的看着这人,而对方看都没看他一眼,也没等看乔昭答不答应,还先他一步坐上了副驾驶。
乔昭痛心疾首地看着还在发愣的自家学生,长得那么聪明,怎么做起事来呆头呆脑的!
老师都帮你出头了,你这小孩儿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感恩!
但这话没法儿说,乔昭只能把压根儿没吸上两口的烟头踩灭,认命地开车送两个小孩儿回家。
好死不死,池璟家比云墨家近。
“我走了乔老师,明天我给你带礼物报答你。”
作为一个不爱欠人情的酷哥,池璟向来恩怨分明,乔昭帮过他,那他就应该表达感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突然用这么哀怨的表情看着他,他看不懂,也着急回家洗澡,没多想就转头进小区了,连回头看一眼可怜的乔老师的念头都没有。
剩下乔昭一边面无表情地开车,一边心里的小人疯狂抓耳挠腮,试图回忆起关于云墨的记忆。
她倒是记得她跟云墨有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但她当时以为是哪个NPC,压根儿没仔细看,更别提还要仔细想起来。
这小子又鬼精,直接坐她旁边,她想当场作弊都没空。
主要是乔昭也不敢赌,万一经过世界意识放大之后这小子真是个病娇,一会儿不知从哪儿给她一刀可咋整,虽然她会可以让伤口瞬间愈合的魔法,可乔女士不得不承认她有点怕疼。
没办法,真想不起来。
记忆检索失败,要获取信息只能通过旁敲侧击了。
她斟酌片刻,飞快地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旁边一直恨不得直接把眼珠子黏上来的少年。
这小孩儿长得好看,金发碧眼的,皮肤细腻得像刚煮开的牛奶,乔昭捏他的时候参照模板之余也增加了自己的个人特色,她当时正好对西方艺术史和北欧神话感兴趣,看了一堆裸男裸女图,因此投射到云墨身上就是个丝绒似的小王子,属于西方油画中的经典形象,跟他的名字毫不相符。。
但凭良心说,乔昭虽然把未成年模式开了,却从来没搞过未成年人,她一个熟男控,放在身边的都是奶大腚翘的极品美人,她哪有时间去搞干巴巴的小孩儿。
“你就打算一直这么不理我吗?”
不过,没等她头脑风暴完,小孩儿便率先打破沉默,扔出一句乔昭最不想听到的话。
不是,弟弟,咱能不能再带点前情提要?
她的沉默直接让少年眼眶瞬间通红,也不知是演技高超还是真就这么爱,那泪珠子唰的就下来了,中间一点缓冲都没有,一串串地顺着少年尖尖的下巴往下掉,他扁着嘴,眼睛鼻子嘴巴都红红的,看起来像只水蜜桃。
“我、呜、我不是故意的,那天的考试真的很重要,我真想考个好成绩、呜、不然以后我根本没办法走到你身边呜……”
乔昭:“……”
得亏乔女士的自我了解足够准确并且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的够多脑补能力够强,她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
斟酌片刻,她故作深沉地打断小孩儿不停的碎碎念:“我知道,不用说了。”
云墨立马就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小鸭子,握着安全带偏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要不是他的眼神过于清醒炽热,乔昭估计就被他哄过去了。
“我真没生气,我也觉得你现在更重要的是学习,其他的等你高考完再说吧。”
她尽量放平语气,不让这听起来像是什么欲擒故纵的小把戏,更像是语重心长的大人劝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