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染轻咳了一声,让整个队伍向后转了才说:“你要回去了?”

“不然呢,工作时间不能擅自离开岗位好吧。”

贺染看眼下没有其他人了,他将晏开拉到草场边上一棵粗大的树干后,二话不说就搂着人亲起来。

这天热得不行,贺染的身体和唇瓣更是滚烫,一呼一喘都是烧人情欲的温度,好在晏开理智得很,很是清醒的推开了对方,他往贺染胸口上捶了一拳头埋怨道:“你发/q也该分一下时间地点吧!”

“亲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这几天两人的关系确实是有所改变,但晏开觉得这变化未免也太大了,贺染就像一块粘牙糖似的,恨不得时刻贴在他身上,你对他热情一点点,他就开始融化,黏人得黏要拉丝,所以晏开已经尽可能冷落对方了,省得到最后贺染又说他是自己玩火自焚的。

“你在这里……亲嘴,让他们在这里晒太阳?”晏开看了一眼草场上的近百名士兵,“有你这么当队长的吗,流氓。”

贺染眼睛就没从对方嘴唇上离开过,他咽了咽口水,“那是你没见过李申和陈队在车里/做,车屁股后面跟着三百多个人环岛拉野跑的画面,那才叫流氓。”

“……”晏开哼了一声,这基地里到底有没有正常人,不过正常人也不会想来这吧。

“在这树下坐着吧,万一待会又有人受伤,再跑一趟岂不是很麻烦。”贺染稍稍低头下来,凑到对方面前说。

晏开心想对方就是没事找事,“这里又不是我的负责区域,待会儿我的责区有急诊电话怎么办。”

“你的责区今天没有训练安排,陈队今晚才回来呢。”贺染口吻像是在引诱对方一样,“在这坐三个小时而已,待会儿我们一起去食堂。”

“我还有工作要做,少浪费我的时间。”晏开才不搭理对方的私心,转身就要走。

贺染朝对方的背影问:“那你在食堂门口等我?”

晏开走了几米远后才扔了一个“嗯”给对方。

五点半,贺染准时到达食堂门口,他刚刚走上台阶就看到立在入口处旁的晏开了。

两人一同进了食堂,贺染已经有阵子没上过三楼吃饭了,他现在基本都跟晏开在一楼对付每一餐。

贺染见对方才吃了几口就想撂下筷子了,很是不满道:“怎么最近越吃越少,你再这样我就让负责管理剩饭桶的食检员不准你倒饭了。”

“天太热了,没胃口。”

“那至少也要吃一半,基地里的每一份资源都是花大力气运进来的,不要浪费粮食。”

晏开一是不饿,二是胃口本来就小,“这是雇佣兵的标准食量,我又没有那么大的运动量,怎么吃得完。”

贺染想想也是,于是他拿起对方的餐盘将一半饭菜倒进自己的餐盘里后再还给对方,“剩下的总能吃完吧。”

“尽量。”

吃完饭后,贺染又要去带夜训,临走前他告诉晏开说:“九点散队,我在红树林等你。”

晏开才没什么心思去红树林陪对方躲猫猫呢,饭后回去他先是把今天的工作记录做了整理,然后就回宿舍洗澡准备休息了。

贺染虽然不干人事,但是他目前还没有犯事到晏开的宿舍过,可能是因为这宿舍整栋楼还住着其他人,再加上宿舍楼有不允许装窗帘的缘故,比如他没少撞见隔壁两个队长整那些被窝里事,一开始晏开不理解陈凛作为队长为什么迟迟不擅用职权挂窗帘避避嫌。

后来他才明白,不挂窗帘其实也是对自己的另一种变相“保护”,不过显然这一招对李申那种疯子没用,但这对贺染就好使,贺染还是很在乎脸面的,这也使得宿舍成了晏开最后的一片净土。

晏开越想脑袋越清醒,他拿出枕头下那块手表看了看时间,也才八点,睡不着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翻来覆去,脑子里除了贺染那张臭脸也没有别的了,该说不说,贺染这人还挺注意外貌管理的,每次见到他都是干干净净的,无论是日常工作还是野外拉练,总是能保持一副体面的装扮形象,再累再忙也要把他那个头发梳好抓好,感觉他服兵役是一时,服美役却是一辈子的。

想了老半天,晏开再一看手表,也才准备九点,他心想着实在睡不着就算了,于是便起床穿衣服出去了。

红树林离宿舍近,晏开一边漫无目的的往里面走,一边责怪贺染连个准确方位都说不明白,这林子这么大,谁知道他会猫在哪个犄角旮旯的位置,而且里面连灯都没有,黑黢黢的,旁边有人死了都未必发现得了。

晏开不小心踩在一根朽木上,木棒断裂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旋即间他的身肢被缠住,整个人就被抱起来往一棵树干上压,贺染像八百年没开过荤一样火急火燎的就往他耳周/颈窝颈根里/亲,那势不可挡的侵略性气息如同火烧一样灼得人心炙热,晏开招架不住又怕掉下去,只能紧紧抱着对方的脖子。

对方是洗过澡才来的,晏开闻到贺染身上的沐浴液香味还很新鲜冲鼻,头发是半湿的,牙也刷过了,唇交舌伴间还能尝到一点甜味,这是来自于贺染喜欢用的一款俄邦葡萄味牙膏。

贺染已经忙了一周多了,两人独处的时间屈指可数,看他就现在这样恨不得把人拆开吞腹的程度可见真憋得不容易。

就在贺染又在他的耳朵里湿漉漉的说那个笨蛋的俄语单词(любимая)时,两人耳边突然传来一记枪声,那声音之近,近到他们彼此怀疑担心是不是对方中枪了。

紧接着他们听到了吃痛的呻吟声,两人只是绕到树干而已,就看明白这枪声是怎么回事了。

尽管林子里很黑,但他们也不难看出地下躺着两个人,只见陈凛推开自己身上的李申,一手握着把手枪,一手扯了扯自己衣衫凌乱的上衣,板着一张冷漠到极致的脸起身从二人身边离开,完全不顾地上中枪了的李申。

好在子弹没有留在肩膀上,晏开给李申做完处理和包扎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了,贺染就坐在一旁看着,脸上的表情复杂得很,有好事被破坏的不愉快,也有对此事的不理解,可能还有一点对李申的同情,不过这两人你爱我恨都多少年了,自己谈不拢还破坏别人的美事氛围真的是……

临走前,李申在就诊册上要签字时,贺染看到对方在销分一栏给晏开写了个“-50”,他没好气道:“就今晚的事,你好意思只给这点积分吗?”

李申嗤笑一声,潇洒大方的在“-50”后面又加了个0,出医护室门前他又转过头来对贺染说:“下次挑个隐蔽点的地方吧。”

等人走远,晏开也把急诊病床的一次性床单铺好了,他有点累的往上面一躺缓了口气,贺染把病床边上的隔断帘一拉,自己也躺了上去把人卷进怀里,两人相视片刻后,贺染开玩笑问他说:“你不会也有朝我开枪的那一天吧”

“谁知道呢。”晏开往对方嘴上打了一下,“说不准哪天我也会恨你。”

贺染有些意外,“现在不恨?”

晏开注视着对方湖水一样的眼睛,脱力而绵长的叹了口气,他像是解释又像是敷衍说道:“不是都说因爱生恨吗,我又不爱你,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恨你。”

“…”贺染眼眸颤了一下,像是水面荡开涟漪,“那你恨我一下可以吗。”

“莫名其妙的要求。”晏开闭上眼,凭着感觉主动吻住了对方的唇。

这病床和宿舍里床差不多大,睡一个人刚刚好,两个人在上面折腾就有些施展不开了,当贺染在心里纠结要就地解决还是哄人去红楼回自己的房间时,耳边又传来了不合时宜的叩门声。

“谁?!”衣衫不整的两人异口同声道,一声是火大的,一声是受惊的。

罗戬立在医护室门框里,虽然他看不到人在哪里,但是他听得出声音是从隔断帘后的病床上传来的,以及床脚下还横七竖八的躺着两双鞋子,也不难猜出四只鞋子的主人在哪里,又在干什么。

“少主,贺组长来电话,要您马上去接。”罗戬说,“是跨洋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