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立马就听明白了对方处境,“那你想回去吗。”
“?”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应该是跟我脱不了关系的,如果你想离开的话,我可以带你出去。”
晏开闻言并没有激动或是什么,相反是感觉到了深深的担忧,“这好像……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我会想办法的。”贺庭的表现是渐而渐浓的迫切,好像真的是非常想弥补这件事一样,“你不相信我吗。”
虽说当初在船上有一个月的交情,但那也仅是浮于表面的萍水相逢、泛泛之交,贺庭这么主动要帮他,那是出于什么理由呢?
“庭哥,我不敢。”晏开眼巴巴道。
“没关系。”贺庭忽然握住面前人的手,“你点头的事而已。”
这一握,直接把晏开握得如坐针毡。
“你想好了我明天就带你离开,这里不适合你晏开,你的护照证件都在你手上吗?”
“在的……”
“那就没问题,到时候离开了这里,我直接送你回曼城,你可以从那里直飞回国。”
要知道如果他单靠自己离开,那不一定真是两年的事,这期间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在异国他乡是否还会遇到什么样的突发情况,贺庭的话无疑让晏开心动了。
“我,我考虑一下。”晏开摇摆不定道。
“好,我明天会出岛,这样……”贺庭思考了一下,“明天下午五点,我在第一道出关口等你。”
晏开态度不是很明确的先点了点头,贺庭离开前问了他的头发是怎么回事,他直说剪掉了而已。
“没事,回去再慢慢留长。”贺庭笑道。
这事让晏开挠心烧肺了一晚上,他干脆起床到楼下走走,想喘口气,结果碰到马飞在下边抽烟。
于是他走了过去,也坐到台阶上。
“还不睡呢?”马飞递了烟过去。
“我不抽烟。”晏开摆手,“那你怎么没睡。”
马飞啧了一声,“刚刚忙完呢,歇口气。”
“问你点事。”
“说。”
晏开酝酿了一下情绪,过了好一会才开口:“咱们岛上有逃出去成功过的人吗?”
马飞这时扭头过来睨了对方一眼,他叼着烟笑了笑,先问:“你觉得岛上的封闭程度怎么样?”
“挺严谨的。”
“知道为什么吗?”
“防止人员流失?”
马飞摇了摇头,他吐了一口浓白的烟圈后说:“其实早十年的时候岛上环境还是很放松的,除了雇佣兵,其他职员离岛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不过后面发生了一点事故……”
“怎么?”晏开问。
“大概在七年前吧,组织里有个叫陆与商的组长,专门负责岛上的一切信息归纳,后来吧他受了点伤,来到医护室打了点针……结果呢,那军医是个细作,为了盗取信息在给他注射的药里掺了大量的吗啡,要知道在这种国家弄到D品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之前岛上所有的医疗用药都是军医自己出去采购的,后来这个陆组长就染上了毒瘾,也因为这事岛上的管理制度就改革了。”
马飞一口气说完后,晏开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但他还是有点好奇:“那后来这个陆组长怎么样了?”
“染上毒瘾了还能怎么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前前后后戒了三四年吧。”
“戒掉了?”
“嗯。”马飞点头,“后来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再碰毒品和吗啡,他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马飞。”
晏开僵住了。
“现在知道组织为什么对一个军医的管控也这么严格了吧。”马飞无奈一笑。
回去躺下后,晏开还是夜不能寐,贺庭和马飞的话你推我打的在他脑海里乱搅一通。
快天亮的时候他爬了起来,开始提笔写信。
第二天,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在医护室里补了个觉,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还碰到了贺庭,两人匆匆对了一下眼神并未说话。
时间磨人但是很快就来到了下午四点多,晏开没拿什么多余的东西,他只提着一个医药箱,但箱子里装的却不只是医疗用品。
他只带走了一些重要的证件和文凭证明,还有贺染的表。
他到出关口时,贺庭还没出现,晏开像往常一样到关闸口那里询问了一句:“贺染队长回来了吗。”
对方给予的回答是没有,不过也在意料之内。
晏开没有勇气去设想贺染回来后会怎么样,但就算他今天不和贺庭走,以后再离开,他也没办法无动于衷在贺染的眼皮底下说分别的话。
他知道他们之间那种微妙的情愫已经不仅限于舍不舍得的问题了,但晏开不希望他对贺染意图不明的接近会发酵成阻拦他走向自由的枷锁,他必须离开,也终究离开。
“如果他回来了,麻烦在他登记时,请你将这个交给他。”晏开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板红十月巧克力放到桌子上。
守卫没多问,毕竟晏开动不动就来这里问贺染的动向,正常人都能看出点什么,只是他那是那板巧克力时感觉有点不太对劲而已。
“这个请你吃。”晏开又将一把糖偷偷塞到对方口袋里,“不用担心,这是贺队长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