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 / 1)

睡前,贺染再度提醒了一次:“晏开,你明天要好好表现。”

“我知道,我会的。”晏开口吻认真但又有点想笑。

“那我的手你也要帮我解释。”贺染将左手搭在二人中间,“你要让你家人知道这是一只可以照顾你的手。”

晏开紧握住对方的衔接腕环,“我已经和他们说明过了,他们已经夸过你了。”

“那你也要好好表现。”贺染死脑筋的,“你要一直给我面子。”

“我知道,你先睡觉,不然你明天顶着两个黑眼圈还要不要面子了。”

次日刚刚天亮,贺染的电话就响了。

“都六点多了你上哪去了?敲门怎么没反应?还不起来准备准备!你还去不去你见丈母娘了?”

这话立马把贺染惊醒了,他一看晏开还熟睡着,立马把电话挂断了,然后用短信回复了自己父亲:“我出去洗衣服了,马上回去了。”

……

两家约定的见面地点是在城西的一家饭店,才初五,整个饭店都没多少客人,晏开一家离得近就来得比较早,路霜带着丈夫女儿在饭店大堂里坐着等,没一会儿段文长也来了,路霜看自己朴素了一辈子的前夫有点哭笑不得:“又不是你结婚,你打扮得这么隆重干什么。”

“你戴三斤首饰在手上就很低调吗?”段文长不好意思但反咬道。

晏开在一边刚刚发信息问贺染他们到哪了,下一秒三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就走进了饭店大堂。

他过去将人迎接了过来,贺染紧张但不失气度的先跟长辈问了好,“叔叔阿姨好,让你们久等了,这是我父亲和哥哥,今天有劳几位为我和开开的事多费心了。”

段文长正担心着自己早就把外语忘记得一干二净了,这会儿听到贺染说的是中文,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喜笑颜开点点头但又有点领导的职业口风在:“你们也辛苦了,大过年的都放松点。”

路霜早就见过贺染了,她笑着连连说好,又不得不感叹,“俄罗斯孩子这个子真是高啊,总算见到我们开开六七年都没忘干净的大帅哥了。”

晏开感觉自己脊骨被刺了一下,难为情的咳了两声。

熟谙中国社会人情世故的贺隆一开口就将气氛抬了起来,贺庭更是在交际这一块游刃有余,几句话就把对面阵营夸了个遍。

在楼上落座后,贺染的紧张心情才缓解一点,晏开坐在他身边,在桌下紧攥他的手,但是两人一起如坐针毡了半天,发现饭桌上的话题重心早就脱离他们而去了,好像早就默认他们如何如何好了一样,两方长辈就放开的聊着,聊工作聊子女聊社会现象,压根没人管这两孩子要什么天长地久非你不可,就是他们突然能甩出一本结婚证来都只是喜上加喜的好事而已。

贺庭很健谈,五句话里能把自己弟弟夸三遍,贺染几次暗暗使眼色让他别说了都没用。

“哦,那小庭现在是在香港工作是吧,令尊也是吗?”段文长心里的满意肉眼可见的喜露于色,看得出来他对贺庭嘴里形容的贺家人都很满意。

“是,在香港做一些买卖,家父的话,一直在厦北经营家中的造船厂,但家父近年年事已高,船厂早就过到贺染名下,以后可能就要由贺染打理了,不过贺染对我国市场缺乏一些经验之见,我与家父是更偏向于让他日后将船厂交给合适的人才打理,他一年坐拥个七成分红每年拿个小几千万满足生活开支就好,毕竟人生漫长总不能被事业捆绑着,我和家父就是因为忙于工作疏忽了婚姻和家庭,所以不希望贺染把太多时间精力放在家庭爱人以外的地方,毕竟他刚刚退伍复原回来,也需要一些时间适应社会更替,当然,开开的个体经营工作也很辛苦繁忙,他是更加趋向于为开开的生活工作分担一点压力,我们也知晓伯父伯母都是社会中各自领域的干事精英,想必在教育子女和思想层面都有着先进的观点,所以往后的日子也希望伯父伯母能多指点指点他,给他一个晋升发展的机会,早日成为伯父伯母心中的最佳儿婿人选。”

贺庭一口气说下来了,晏开家人频频点头的次数可以看出他们更加满意了,但是贺染和自己父亲越听越迷糊。

贺染都不知道自己要接手船厂的事,贺隆更甚,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船厂已经被俩糟儿子分出去了。

上菜后氛围就彻底缓和融洽下来了,双方长辈继续阔论八方,晏开和贺染就在一旁自己认真吃饭,两人时而掺和饭桌上的话题,偶尔自己窃窃私语,甜蜜自然但又像是那种刚刚成婚的新人正在享受着成家的喜悦。

这顿家宴结束后,两家人都喝红了脸,互相搀扶着出饭店,陶昔突然走近贺染,嘴烫的叫了对方一声别扭的哥夫。

“啊,额。”贺染还没有适应这个身份,明显没反应过来。

陶昔走慢了一点,她看着前面的晏开一行人,又神秘兮兮的低声说:“我之前好像见过你。”

贺染皱眉,“什么时候?”

“几年前,在千户苗寨。”陶昔回忆说,“我看到你躲在一棵芭蕉树后面哭。”

“没有吧。”贺染脸臊否认道。

陶昔啧了一声,不当回事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哥想你的时候也经常哭的。”

◇ 第67章:像你一样

把两家父母都送回去以后,贺染终于能名正言顺住进晏开的房子里了。

但眼下的要事还没有忙完,因为四天后就是红/军节了,贺染还得回去一趟。

贺染联系了那边,得到了可以带亲属参加纪念仪式的允许肯定。

草草休息一天后,两人开始计划了往北飞的航程。

但由于这边的机场还没有直飞海参崴的航班,所以二人不得不前往隔壁滇市从那里飞过去。

他们买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机票,白天两人无心在酒店待着,于是晏开就带着贺染出去走了走。

二人站在一个三轮小吃车前,贺染看着车上的招牌,不解问:“这不是炸土豆吗,为什么要叫炸洋芋?”

“因为……是外国来的土豆,比较洋气呗。”晏开逗他说。

“哦。”贺染真信了。

拿到两小纸碗装的炸洋芋后,贺染又是不解:“这个必须要边走边吃吗。”

“是啊,人家没有位置给我们坐呀主要是。”

贺染只是觉得端着碗在路上走有点怪怪的,就好像吃饭吃得好好的,突然餐厅被炸了一样食客只能四处逃窜。

炸洋芋吃得差不多时,晏开领着贺染走到了一条不太景气的商业街里,可能是因为这里位置比较偏僻,所以街道两旁的店铺生意看起来都不怎么好。

最后在晏开的带领下,他们来到街尾的一棵金合欢树下,晏开抚了抚面前那粗大的树干,并介绍说:“这是我们福利院的树。”

“就在这里?”贺染抬头看了看这棵枝叶还没有完全拔绿的树,他看到的只有被那些凌乱的枝干线条分割成一块一块的蓝天。

“对,这棵树就长在我们睡觉的宿舍门口,我的床尾是挨着窗睡的,我们宿舍没有窗帘,一到落叶的季节,晚上我一看到这棵树就会特别害怕,然后我就会拿红领巾把眼睛蒙起来,那样我才能睡着。”

晏开说着,还拿起对方的手臂蒙住自己的眼睛示范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