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晏开……是你那什么……吗?”贺隆感觉嘴里含了块烧红的烙铁,舌头烫得他怎么也说不出男朋友这三个字。
贺染定定的同父亲对视了两秒钟后,才有些意外问:“很难看出来吗。”
“……”贺隆干笑了一声,“不难看出来,就是有点难以接受……”
“那您试着接受一下吧。”贺染毫无波澜道,“不过这也不是首例了,您应该很容易接受吧。”
“你妈妈知道吗。”
“她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贺隆抹了抹自己的额头,有点强装镇静的情绪挂在脸上,他仍是不太确定的再求证了一遍:“你和你哥一样……?”
“不太一样吧。”
年近六十的贺隆感觉心脏突然短暂的好受了一点,可这会儿又听到贺染继续说:“我哥那些都是玩玩而已,我是认真的。”
“……”贺隆嘴角垂了下去,“那你还是别说了。”
“爸你别这么看着我。”贺庭为自己发声道,“说不准我以后也会认真的。”
贺染有点担忧的看向父亲,不太自信问:“爸,你不觉得晏开特别好吗。”
“我哪有说他不好?”贺隆有点懵,“我没这么说啊,他好!我知道,但是……”
贺染其实有点想笑,但仍是强装一副受伤的表情,“那你不支持我吗。”
“没有啊,怎么会。”贺隆又抹了抹汗,“你妈妈都没意见我怎么会有……”
贺隆夹在两孩子中间独自消化了一会儿,他有些仍是不能相信这种小概率事件在他的仅有的两个孩子身上百分百发生了,他们甚至都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难道问题出在了自己身上吗?
在怀疑基因和教育问题的同时,贺隆试图为自己开脱推卸责任问长子:“你那几年都教给了你弟弟什么?除了这个你还教坏了他什么?”
“他的感情生活比我好很多,也还用不着我教吧。”贺庭答非所问说。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贺隆左看右看。
贺庭闭上了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子不亲父之过吧。”
“.....”
从伊尔库兹克飞往慕尼黑需要转机,三人忍耐了将近三十个小时的才终于抵达慕尼黑。
贺染下了飞机就给晏开打电话,晏开很快就接了,中国和德国有七个小时的时差,这会儿晏开那边刚天亮,他听他声音困乎乎的,应该是从机场回来后刚刚睡醒。
两人简单的互报了平安就先挂了电话,从机场前往市区酒店的路上,贺染掐着吃早饭的点,又给晏开打去了个电话。
两人聊了十几分钟,电话挂断那一刻,整个航途都没睡着一直在自我心理安慰的贺爹发出了终于得到解救似的泄气声,他头往车座靠背上一歪,乏力喃喃道:“下次你们拿什么话打电话都行,别用普通话了,两个男的说什么想你想我的……我听着有些齁心……”
【??作者有话说】
终于有人提问我这个问题了:贺染有时候说话感觉好像有一点伪人感,是特意安排的吗?
◎是的!他有时候说话就是会有一点一本正经的人机感,因为他以前缺少丰富的中文口头交流,所以中文语感大多数时候会偏向书面表达。
◇ 第60章:门当户对
在酒店休息好了以后,次日贺染就由父亲兄长带着去了一家联合医院,经过一早上的检查和多名眼科医生的诊断,他们给出了贺染的右眼仍有治愈康复的可能,且康复率有六成之多。
贺染其实也并没有完全失明,他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一点成像,只是眼球受了创伤无法面光,所以一直只能用纱网掩着光。
来之前贺庭就预约好了所有服务,当天中午贺染就在医院住下了,傍晚的时候,他的三个主治医生也拿出了对应的治疗方案,几人看过后都觉得可以一试,相关的修复手术定在了两周后,而在这两周里贺染需要静养服药为手术做准备。
第二天,肢械部门的相关专家组也来做了数据采集,他们承诺会在一周内做出仿真肢体的草图和样本,尽最大可能为贺染做出一个匹配值最高的械体。
贺染基本没有意见,全部事宜都让贺庭去打理了,他现在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服药,就是定点给晏开还有母亲打电话报平安。
德国的签证不太好办,晏开要三周以后才能过来看他,贺染心急得睡眠质量都下降了,被主治医师发现后,他被勒令睡得更早了,再加上德国和中国之间的时差,两人能通话的时间更少了,晏开于是只能定凌晨的闹钟,睡到后半夜就醒来给贺染打电话。
“先把早饭吃了吧。”贺庭边说边给贺染打开了床上的折叠桌板。
贺染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在上面的数字跳到了八点后没一会儿,晏开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早上好。”贺染按下扩音键,气定神闲的向对方问好。
“早。”晏开边打哈欠边说,“你在吃早餐吗。”
贺染刚刚嗯了一声,一旁的贺庭就插嘴坏事说:“他没吃,他说他不爱吃,要全部倒掉。”
“哎呀你别吵。”贺染立马把手机捂进被子里,“贺庭你别乱说。”
贺庭笑着坐到一边的茶几前自己吃起自个的早饭。
“你还没吃早饭吗。”
听到电话里的疑问声,贺染立马解释了一番,“我在吃,现在要吃了。”
“今天吃什么。”
贺染将手机放到桌面上,然后用仅有的一只手掌拿起一片吐司边嚼边列举说了今天的早饭。
“怎么跟昨天一样。”晏开声音轻飘飘的,听这状态是又快要睡着了。
“因为忘记告诉他们换个口味了。”
“所以……你要倒掉……”
“没有。”贺染说,“我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