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家人刚经历过一场危难,这般安排也是为了?让他们安心,让诸位见笑了?。”
他再?对鲁恭道:“贵府以及朝中其他文武之家要不?要安排侍卫,就请国公做主吧,侍卫可从?御前军里挑选。”
该做的几?项都安排妥当,萧缜告辞道:“内子临盆在即,请恕萧某先回府一叙,明日再?进宫为皇上哭灵。”
看着?他踏着?夜色离去的背影,魏琦对鲁恭道:“瞧瞧萧侯这份心胸,真是天生的帝王。”
萧缜肯定愿意做这个皇帝的,但他一点都不?急,也不?怕有人从?中阻扰,所以他仍把皇宫留给蓟州军,也没有派自己的兵去守卫诸位公侯高官之家,名为保护实为威胁。
鲁恭:“还有一事,我观察过,齐云不?在南营,八成是被萧侯派去找齐侯借兵了?,再?去对付汉州、江州的潘家父子,这说明萧侯有信心齐侯会听他的调令。”
魏琦闻言,苦笑道:“他还没拿下京城,已经分心兼顾大局了?,这等智谋,范t?钊真是……”
那么多名将都折在了?萧家手里,范钊得多自负才觉得他对上萧缜还有胜算?
提起范钊,鲁恭神?色一黯:“真的,要诛他九族?”
魏琦闭上眼睛,沉默片刻道:“国有国法,我们已经错过一次了?,不?可再?错第二?次。”
先帝重情,明知范钊骄矜自负也没狠下心纠正,导致将范钊纵得无法无天,连咸庆帝都不?放在眼里。
他与鲁恭也因旧情犯了?糊涂,总是想着?要同时保住咸庆帝与范钊,却眼睁睁看着?二?人都走上了?死路。
如今,萧缜要继位了?,他们凭什么要求萧缜宽恕一个险些害死萧家家眷的逆臣的家小?等着?范家子嗣长大了?再?来报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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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缜终于?回到侯府,已经过了?子时。
萧守义竟然还在这边的二?进院,与张超一起坐在厅堂,后者趴在桌子上打着?盹儿。
少年郎一日之内经历了?太多,虽然立了?大功,精神?已经撑不?住了?,偏又不?肯回房去睡。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萧守义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叔侄重逢,萧守义神?色激动地跨下台阶,重重地握住侄子的肩头?。
萧缜:“这半年家里全靠二?叔了?。”
萧守义:“都是阿满的功劳,我啥也没干,怎么样,宫里如何了??”
萧缜简练地讲了?一遍。
萧守义:“行,你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二?叔笨,就不?瞎出?主意了?。”
萧缜笑道:“二?叔或许不?够精明,于?我却是最?好的二?叔。”
萧守义被这话弄得老脸一红:“不?说了?,你赶紧去见见阿满吧,等会儿早点睡,这几?天都不?轻松。”
萧缜:“是,您也回去吧,外面都是自家人。”
萧守义先去提醒张超。
萧缜沿着?游廊绕到贤和堂,就见她屋里已经亮起了?灯,还有两个粗使婆子在往西屋提热水。
萧缜加快脚步,跨进内室绕过屏风,对上那张挂起纱帐的拔步床,以及侧躺在床上的佟穗。
四目相对,佟穗朝他笑笑,一手贴着?腹部?道:“不?方便?了?,就没起来等你。”
萧缜顺着?她的手看过去。
分别时还瞧不?出?来,一晃眼都这么大了?,差一点就……
萧缜走上前,跪在了?床畔。
佟穗:“……就算你不?想弄脏咱们的床,坐地上也行啊。”
二?哥从?战场回来才会给母亲跪下,还有乔家兄弟跪萧姑母,那是为太久没能在长辈面前尽孝而跪。
萧缜看着?她清亮柔和的眼,满心愧疚:“怀孩子那么辛苦,我没能陪在你身边,还让你单独面对险局,该跪。”
佟穗一点都没怪他:“你又不?是故意走的,当时就算你不?提去打凉州,皇上也不?会放心让你留守京城而派鲁国公去,与其被人提防撵走,不?如主动请缨。好了?,我这半年过得挺好的,最?多费了?些神?,但我知道你在外面,心就是稳的。”
就像老爷子把山形图留给她,她给萧缜送出?那封家书后,也没再?担忧过城外的事。
萧缜忍了?好一会儿了?,这时还是没忍住,用他沾满灰尘的手捧住佟穗的脸,俯身亲在她额头?。
佟穗笑嗔道:“一身的尘土味儿,幸好不?是前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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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缜:“马上去洗,洗完再?来伺候娘娘擦脸。”
佟穗:“……”
瞧这人得意的,尾巴都快翘起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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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萧缜回府回得晚, 至少他?可以?休息了,而?皇宫依然灯火通明?,城内大军也在乱中有序地外撤。
小兵们还好?,听从号令就是, 顶多今晚辛苦一些, 鲁恭与二相?才是最忙的, 一堆的事要等着他们处理。
虽然大裕朝眼看着就要二代而亡, 咸庆帝毕竟是他?们侍奉过的君主, 连萧缜都说明?日还要进宫为咸庆帝哭灵,摆足了忠臣的谱,那么于公于私魏琦、宋澜都得为咸庆帝办一场体面的丧事,这?就需要礼部定章程、户部算银两花费、工部督造帝陵。
刑部要审理范钊篡位谋逆的同党,兵部要核算今晚各武官的赏罚以及预备一批适合补缺的武官名单,新任的吏部尚书似乎没什么紧急差事要办,可同僚们都忙, 他?也不好?意思闲着不是?
鲁恭要操心的是御前?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