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兴平帝沉默片刻,道:“奸臣当?道,你为名利所惑不愿离开官场,虽有?失林相的风骨,却算不得罪过,林相将你逐出家?门,便是你为此付出的代价。朕登基后你带头将昔日获得的不义?之财尽皆上交,也算是悔过自新了,朕很欣慰。”
林绶:“那都是臣应做的,臣早年虽糊涂,却同天下百姓一样?企盼明主,又?岂能继续执迷不悟。”
萧延瞪他一眼,又?哼了一声。
兴平帝再?看看萧延,皱眉道:“可你亲口?承认了,你弟林绪一家?确实是被你逼走的,也因此在半路惨遭山匪所害,主仆十几口?只有?二人侥幸得救。你弟乃洛城清流之首,却因你家?破人亡,如今此事已经在城内传得沸沸扬扬,于私你残害手足,于公你德行有?亏,朕若继续用你做吏部右侍郎,如何向天下清流交代,如何让官员百姓信服?”
林绶涕泪横流:“臣知罪,请皇上降罪吧!”
兴平帝:“念在你已悔过自新,外?放去做个知县吧,若你能改善民生宣扬孝悌之道,朕再?按考绩委以提拔。”
林绶:“臣叩谢皇恩!”
兴平帝看向还在瞪林绶的萧延,哼道:“萧延,大庭广众之下你公然擅闯民宅殴打朝廷命官,本是流放的大罪,念在你事出有?因,朕只罚你四十板子,你可服气?”
萧延叩首:“臣知罪,臣甘愿领罚。”
他这一低头,后脑那个明显的肿包就露出来了。
兴平帝疑道:“你脑袋怎么了?”
萧延懒得跟一个妇人计较,道:“臣自己不小心磕到的。”
兴平帝扫眼抖如筛糠的唐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道:“伤在脑袋非同小可,还是等你消肿了再?去领罚吧,朕可不想背上四十板子打死一个骁将的污名。”
萧穆、萧缜立即跪下谢恩。
低着头的林绶露出一个苦笑。
萧家?谢皇上,皇上也要谢萧家?吧,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把被他占着的吏部右侍郎安排给贤臣了。
191
萧穆、萧缜带着萧延去进宫时, 萧守义?才?刚把哭闹不休的贺氏带回夫妻俩的荣安堂。
在院子里贺氏多少还要顾忌下人,进了屋,她?的脾气才?真正爆发出来,抓起桌子上的一只茶碗就要往地上砸。
萧守义:“银子!”
贺氏高举的双手一顿, 回头看向?丈夫。
萧守义?指着那白瓷茶碗快速道:“这?都是皇上从那些抄家的权贵家中拨给咱们的上等瓷器, 这?一套茶具少说也值十几两!”
昨日贺氏初到新家, 几乎把这?屋里的每样东西都细细赏玩了一遍, 尤其?是这?些细腻光滑的瓷器, 她?还特?意嘱咐丫鬟们轻拿轻放别摔碎了,这?会?儿?只因过于愤怒才?忘了这?茬,被丈夫一提醒,她?顿时舍不得砸了。
“你故意气我,气我!”
将茶碗放回桌子,贺氏扑到床上哭去了,嘴里抱怨的还是那些话, 什么老爷子眼里没有她?这?个儿?媳妇,连丈夫都不跟她?一条心了, 什么与其?沦为全府下人乃至全洛城夫人太太们眼中的笑柄, 不如回家继续种地。
萧守义?坐到床边, 看着媳妇因为哭泣而颤动的圆润肩头,拍了拍道:“又说气话,做了快三十年的夫妻了,我不跟你一条心跟谁一条心?还有爹, 他叫咱们跟他住在中院, 就是要把国公府留给咱们承继, 只要你在一日,你便是这?宅子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凝芳只是帮忙管家而已。”
贺氏:“呸,你当我傻啊,哪家女主人连自家库房的钥匙都拿不到,还得从儿?媳妇那里领月钱?”
萧守义?:“家里有公账,别说你,就是爹拿钱也得记账,有账在,每一笔银子的去路都能查,谁能擅自挪用?所以管家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你争那个做啥?”
贺氏又呸了他一口:“账是死的人是活的,就好比给家里人买绸缎,她?嘴上说一共花了二?十两,其?实只花了十五两,剩下那五两不就进她?自己的荷包了?还是说,你只怀疑我会?偷油水,却相信你那好儿?媳干不出这?种事?”
萧守义?:“就当凝芳也有你这?种中饱私囊的念头,那我问你,以后你的吃穿花销都走公账,想单独买点东西,平时领的月例跟以前攒的私房完全够用,即便从库房偷了油水,你能用在什么地方,小开支用不上,大开支能瞒得住别人?”
贺氏:“我攒着,留给儿?孙。”
萧守义?:“那凝芳t?攒着的留给谁?”
贺氏动了动嘴唇,没能发出声音。
儿?媳妇娘家人死光了,她?自己能花多少,攒再多,包括林家的大宅子,最终也都得留给儿?女。
儿?媳妇的儿?女,正是她?的孙辈。
斜眼丈夫,贺氏强词夺理:“老五该娶媳妇了,等老五媳妇进门,发现是嫂子管家,她?心里能平衡?只有我这?个婆婆管家才?能让她?们妯娌俩心服口服,任何一方都不用担心吃亏。”
萧守义?:“她?凭什么不服?老三是咱们这?房的长子,将来你我没了,老三是家主,凝芳就是女主人,她?现在只是提前管家帮你省心,哪个弟妹敢不服,只说明那是个不安分的,一开始就不该娶进来。”
说完,他摸了摸媳妇的肩膀,叹道:“你啊,有时候聪明有时候真的糊涂,凝芳跟咱们一家是共患过难的情分,老五未来的媳妇又是什么情分,你不偏心凝芳就罢了,怎能为了那么个还没影子的人跟凝芳计较?”
贺氏:“屁共患难,她?跟柳儿?阿满有情分,跟我可没有半点情分,我都担心她?会?往我碗里下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萧守义?:“你这?是胡搅蛮缠,她?真有那种恶毒心思,都不用自己动手,早挑拨老三亲自毒你了。你啊,别看凝芳平时不争不抢的就以为她?没有城府手段,人家那是懒得跟咱们计较,不然你瞧瞧她?对付林绶那一出,不骂不闹,简简单单拿出两张文书,事就办妥了,面?子上也好看。”
早在搬入这?大宅子,萧守义?就开始琢磨如何安抚媳妇了,循循善诱道:“说到林家,我看林绶这?个官是当不成了。”
贺氏:“为啥?三品大官呢,把宅子还了咱们事就了了,跟他的官有啥关系?”
萧守义?:“肯定有关系啊,孙兴海在咱们村只是个里正,他都得爱惜名声,一旦名声臭了不服他的村民多了,他的里正头衔就得换给名声更好的。里正如此,正经官员更注重名声,官越大名声就越重要,因为所有人都盯着那个香饽饽,你有才?学?政绩我拿你没办法,可你们家仗势欺人或收受贿赂或闹出丑闻,那我就能去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你说,皇上敢用声名狼藉的官吗?用了,百姓的骂名就来了,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才?会?歪。”
贺氏想想村里的孙兴海,再想想林家,好像明白了。
萧守义?:“林绶只是个三品文官,多少人都恨不得取而代?之,咱们萧家现在出了一公一侯,你说,那些同?样立了战功的武将们会?不会?嫉妒咱们,那些显赫了几十年甚至百年的洛城世家望族们会?不会?嫉妒咱们?”
贺氏急道:“肯定啊,是我也嫉妒,凭什么一家种地的现在居然比我混的还好。”
萧守义?:“那你说,以后来咱们家做客的夫人太太们,是真心吹捧你,还是表面?上吹捧,其?实暗藏祸心,巴不得从你嘴里套出咱们家的污点,他们好张扬出去,好闹到皇上那里去,再逼着皇上收回给咱们家的爵位,甚至贬了我们爷几个的官职?”
贺氏听得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