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慎瞪徐二一眼,咬牙甩袖离去。
接下来的流程,在徐二丝毫不给面子踹翻拦路的火盆之后,进行的异常顺利,有心想捣蛋的纷纷熄了蠢蠢欲动的念头。
他们看出来了,这徐二是真的不在乎名声,不论是自己还是家族的,谁对上他谁吃瘪。
“送入洞房,礼成~”
端坐主位的徐慎和胡氏脸色铁青渗人,还偏生要笑,哪怕是硬挤…
徐慎不用多说,自是因为徐二不分场合的胡闹糟心生气。
胡氏先前很是暗爽的,险些压不住翘起的嘴角,因为徐慎一共三子,老大徐朗是收养的,老二徐归远自掘坟墓、自毁前程娶了个男妻,那这若大的家业最后自然都是她儿明睿的!
此等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她看见主位上摆着的玉氏牌位时戛然而止。
这是…
什么意思?
她是徐府嫡妻、正头管家娘子!徐二理应拜她、敬她才对,将那玉氏贱人的牌位摆在主位是要做甚!
胡氏面皮火辣辣,险些咬碎满口银牙,捏着鼻子坐在右侧主位下手第一把椅子上,皮笑肉不笑参加仪式,每一秒她都度日如年…
“呜……”
硬撑着招待过一轮宾客,胡氏受够了那些妇人戏谑、幸灾乐祸的眼神,寻了个由头躲进后宅,眼泪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滑落。
“夫人…夫人快别哭,哭肿了眼睛就不好了,今天这大日子,夫人不好不露面,晚些时候老爷怕是要差人来请您一齐应付宾客…”
胡氏啐了一口,言辞激愤:
“他和他那个混账儿子一齐糟践我,还想我替他们徐家装门面?做梦去吧,老娘不伺候了,高朋满座、客似云来,居然让一块泥糊的木头压我一头,他压根儿就没想过我的脸面该往哪搁,呜呜呜……”
胡氏哭的伤心,刘婆子跟着花了眼:
“好夫人,咱不能这么想,这徐家往后可是咱们小公子的,您为小公子筹谋多年,今天这样的大场面您越是立得住,小公子在老爷、老太爷面前就越有脸面。”
“您想,您替一个娶了男妻的继子操持这样体面的婚礼,面对他的刁难还能保持端庄慈爱、宽容大度,有这样识大体的娘亲,就算有徐二那个混账名声的拖累,小公子往后的亲事……还用愁么?”
胡氏怔愣,顿时止住了哭。
刘婆子深谙打蛇掐七寸的道理,出手就是王炸,徐明睿是胡氏的眼珠子、心窝子,往这儿劝一准儿没错…
“去,给我打水过来,我要梳洗上妆,你说的对,那小畜生越是想让我在人前难堪,老娘就越要体面!”
“您这么想就对了!”
刘婆子接过铜盆,打发走小丫头,亲自伺候胡氏梳洗。
“夫人,奴婢有一言…”
经刘婆子一番宽解,胡氏心宽不少,知她素来是有些急智的,遂道:“妈妈你我之间直言便是。”
刘婆子心间一暖,眸中陡然划过一抹厉色:
“夫人,那小畜生在人给了您这样大的难堪,奴婢咽不下这口气…”
胡氏叹了一口气,柔媚嗓音侵染丝丝无奈:
“那老二不光是个钻牛角尖儿的,还是个眼盲心瞎的主儿,单瞧见了老爷责罚、斥骂、教训、疏远他,熟不知老爷背后给他平了多少事儿,如若不然这些年咱们栽在他头上的事儿,单拎出来一件就够判他个流放,老爷闹得凶,最后还不是替他摆平了…”
刘婆子附和:“还得是夫人运筹帷幄,次次都人证、物证俱全,让他百口莫辩。”
胡氏冷哼,“有什么用,老二混蛋成这样老爷次次照样都替他压下来了,今天就算他把徐家的面子踩进泥里,老爷打他也是老二提了开祠堂除名的事儿…”
“这若老二真是个争气的,哪里还有我们明睿的活路…”胡氏柔媚的脸骤然遍布冷厉,“任何人都不能挡我儿的路。”
刘婆子眼珠一转,从怀里摸出两根崭新的龙凤喜烛。
胡氏愕然,“这是…”
刘婆子道:“夫人您也说了,老二一个没妈的孩子,看似在和老爷斗狠,其实是在试探自己在老爷心里有多少分量,偏生老爷又是个不善于表达,这一对别扭的父子往后不知道要唱多少场大戏…”
胡氏还是不明白这跟两根龙凤喜烛有哪门子的关系,便压下好奇静等下文。
刘婆子:“既然老二娶男妻是在和老爷赌气,之前我们也没收到过他好男色的风声,那宋家小哥八成是个幌子,老二定是许给他什么、或是威胁了他,等老二想明白的一天,到时候把那宋家小哥儿一脚踢走,照老爷的脾气肯定会再给他寻一门好亲事的…”
“那咱们不如把这事给他定死!让老二没地后悔。”
胡氏眸中异彩连连,呼吸急促,“说下去!”
刘婆子压低声音:“夫人,这两根喜烛加了‘料’,就是您想的那种东西,能让老二和那宋家小哥不知不觉成了好事儿!”
“您想,一个一贫如洗的泥腿子,见识过宋家的富贵,又和老二有了首尾,那还肯放手?不论他是和老二闹起来,还是被老二处理了让咱抓住把柄,那可都是好事……”
胡氏笑了,亲切拍拍刘婆子的手:“我就说身边不能没了你…”
刘婆子和她对视,笑了,“奴婢一定办的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揪不住半点儿错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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