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在二房太太搀扶下起身,刘婆子推了一把战战兢兢站着的中年女仆。
“我记得你,”徐慎眸光微闪,思索片刻想起在哪里见过她,“你是玉沁的陪嫁丫头。”
“是…奴婢确实是夫人的陪嫁。”
徐慎眸光如炬,当家人压迫感十足:“你…想好了再说。”
“二…二爷他确实经常向夫人索要玉夫人的陪嫁,有时…有时…”她瞥一眼徐二五分肖像先主子的脸,头猛的埋在地砖上,再不敢抬起,“有时还照着嫁妆单子指使奴婢去寻,说是讨姑娘欢心用…”
徐慎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满脸失望看向徐二:
“她是你母亲的陪嫁丫头,是从玉家带到徐家的,她都指认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徐二冷笑:“爹,就您这脑子能把家里的生意打理的如此井井有条,每年还有盈余养活这一群蛀虫,我真是…挺佩服您的。”
“噗嗤”
这时候敢笑的也只有老太爷一人了。
“竖子还敢狡辩!偷用就罢了,还想把这事儿载你爹头上?怎么,是想让我赔你一份嫁妆不成?”
徐二音调拔高:“爹你不觉得太巧了么,徐管家只是跟您耳语几句,夫人她就一跪二闹,甚至早就准备好了‘证人’,就等你询问呢,而且她虽是我娘陪嫁,也是在这个宅子里生活了二十年的人!”
徐慎:“你住嘴!你们都给我住嘴!这件事往后不许再提,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谁敢传出去坏我徐家名声,一律家法伺候!”
胡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徐老爷果然选择了最简单也是牺牲最小、牵扯最小的一种处理办法,正合她意。
名声…
又是这该死的名声…
徐二死透的心重新又死了一次,他笑了,徐慎不想和他对视,闷声道:“你跟我来。”
徐二笑了,冷冰冰的视线扫过饭厅里的每一个人:“玉谨,拔了舌头,挑断手筋发卖出去吧。”
众人脊背发寒:“!”
指认徐二那妇人也不求饶,只是死命扯着胡氏裙角盯着她垂泪,死死盯着…
玉谨:“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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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第 6 章
◎偶然◎
“呼…”
吐出口浊气,徐二厌倦了继续待在这个家,嘱咐玉谨守好院子,不顾徐福万般挽留,他头也不回离开。
不出意外刚刚在书房父子两个话没说几句又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徐慎说这件事从头到脚都是他在演戏,就是想从家里骗钱的把戏。
还说这件事往后不许再提,尤其不许传扬出去,因为不论真相是夫家贪墨了媳妇的嫁妆,亦或是儿子败光了亡母遗物,哪一样都不光彩,传扬出去徐家都能被人戳脊梁骨。
甚至…祖父也是息事宁人的态度,为了所谓的名声不愿多追究。
玉氏陪嫁剩下的铺子、庄子、田产那些因为不好脱手而保存下来的,徐慎倒是都给了他,徐二当然不会和他客气。
“呵呵…”
徐二冷笑,下定决心六天之后送他爹一份‘大礼’。
正值午后最热的时候,笔直官道空无一人,马背上的他身姿矫健、肆意驰骋发泄一腔郁闷,不巧刚刚并没人的官道上,小路口突然窜出一辆牛车…
双方都吓了一跳,不过徐二一扯缰绳高头大马就停了下来,那老黄牛却惊着了,爆发了生平从未有过的速度不变方向乱窜,时不时还要加个大跳,半旧的板车吱哇乱响,仿佛下一秒就要颠簸到解体。
“杀千刀的畜生,停!停啊!”
本来赶车的老伯猝不及防被颠到路边,想追奈何跛着一只脚只能看他越跑越远。
板车上还有一人,一手死死抓住板车,颠簸中另一只手试图捞住乱飞的缰绳…
正是从镇上采买回来的宋尧。
徐二双腿紧夹马腹部,黑马嘶鸣一声,离弦的箭矢般窜了出去,很快就追住了受惊的黄牛。
但那畜生不变方向横冲乱撞,身后拉着的板车成了杀伤力惊人的武器,徐二一时并不敢骑马靠近。
眼看宋尧就要坚持不住,徐二瞅准时机松开缰绳,马背借力跳上板车,眼疾手快的他一次就捞到缰绳,然后死死勒住,黄牛鼻环同时间流下几道连绵血线。
黄牛吃痛,哞哞乱叫,猛的站定,身后板车收不住冲势,歪歪斜斜侧翻在路边泥洼。
“嘶…”
宋尧感觉那一震,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一样,震的他眼前金星直冒,缓了好一阵儿才做起来。
他还蛮庆幸昨天下了一整天雨的,起码身下的土地软软的,不然摔这一下就够他躺一阵的了。
“二爷?二爷你这么样。”
徐二情况貌似不太好,前胸、后背、脸上、腿上尽是半干涸的泥浆,左臂无力搭拉在身侧像是脱臼,短短一瞬,已是疼的满头大汗…
宋尧吓了一跳,连滚带爬过去,正对上一双盛满盛怒的眸子,他关心的话识相的嘎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