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来告诉她这些好都是因为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她的鼻尖里一点点酸了,有种顶替别人的屈辱和厌恶在胸膛里蔓延,她傅瑜何至于沦落到做别人的替代品。
女人心里虽这么想,脑子却鬼使神差的开始猜测那些纸鹤到底是谁送的。
纸鹤....纸鹤........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在脑海里炸开,还未脱口而出,身后便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她转头看去,一身黑衣的男人向她走来,脸侧那道疤凛冽吓人。
“来.....!”傅瑜正准备大喊,脑袋便被黑洞洞的抢口抵出,那冰凉金属的触感直接让她软在凳子上。
“傅小姐别声张,我没打算伤害你。”低沉的嗓音透着寒凉,萧恒放下了枪,“谈笔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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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还未大亮,几束微光破开层层笼罩的黑暗,从霍公馆二楼撩开的窗纱照了进来。
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窸窣声。
霍随舟一步一步走近,看着大床深处,仅仅只有一团的人儿,若不是那张小脸露在外面,怕是发现不了床上有人。
这样娇小的人却将他的心一点点揪紧,呼吸之间全都是她。
年年,之前晚上我在书房忙碌的时候,你总是会探出个脑袋,小声的问夫君你怎么还不睡呀,天挺冷的,要不我也陪着你吧。
然后就拿着个珠绣坐在旁边一针针的戳,还时不时偷偷打哈欠。
昨晚我坐在书房里等啊等,等那抹身影再来叫我一回,哪怕悄悄觑几眼,我都会不顾一切跟你走,但我坐了一晚上你都没来。
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霍随舟满腔酸楚,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渴望,深处轻轻抚摸熟睡的脸蛋,滑腻的触感从指腹一直蔓延到心里。
只有睡着的时候你才会那么乖。
男人满足的同时又倍感苦涩,女人却在他的温柔抚摸下呢喃着什么,嘴唇嗫喏,细小的声音若有若无。
年年,你在说什么,做梦了吗?
霍随舟缓缓凑近她耳边,渐渐听清那小女人用紧张的声音在呼唤着:“阿恒.....阿恒......”
他愣了一瞬,心顿时被挤压一般,沉闷的钝痛往四处窜袭。
傅年正梦到他们往山下滚的情景,男人的身子死死裹着她,一双大手护着她的头和腰,零碎的山石全往他身上砸啊,掉啊。
那闷哼的痛吟就在她耳边,一声一声,血腥味都飘进她鼻尖了,她哭着,唤着,却没有办法帮到他。
“阿恒!”
无力至深的恐惧纵使在梦里都攫紧了她的心,傅年低叫出声,猛地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一张男人的脸,在黑暗中被掩盖了大半,唯有那双眼里的怔忡被一览无遗。
傅年恍惚了半瞬,看清面前的人后慢慢往后缩,眼底的担忧淡去,一点点变冷,变凉,她将脑袋埋进被子里不想和他有任何交谈。
霍随舟顿了一会,涩涩开口,“我今天要去荆州一趟,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男人说荆州风土人情重,街头有许多好看的小玩意,她不是最喜欢这些小东西吗?有没有想要的?
可女人没理他,只埋在被子里,仿佛睡着了一般。他凝着被子里的蝉蛹半晌,收回想要抚摸她的手:“....年年,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停留了一阵,床上的人儿始终没有一丝一毫动静,他只得转身离开。
走至庭院停车场时,霍随舟习以为常的往二楼西窗,那里空空荡荡,窗纱飘来飘去,却再不会有那抹黑色的影子。
男人看得眼睛都酸了,才开门上车,车子驶离霍公馆,在铁门处稍稍放缓了速度,霍随舟探出头,沉声吩咐:“不准让任何人进霍公馆!”
一天没有萧恒的行踪,他便一天都不敢放松警惕。
前排的卫兵点头,几辆福特汽车冲入暮色中,眨眼间消失在苍茫暗灰里。
0049 第四十八章,阿年,我带你走
晌午将至,华南道两旁格外冷清,戒备森严的霍公馆让整条路上的行人都噤若寒蝉,只余落叶砸地的窸窣声。
一辆别克汽车从道路尽头开了过来,引擎的嘈杂声引得卫戍稍加注意,直到它停在霍公馆的铁门前。
穿着一身粉色洋装的女人从后座探出头来:“我是傅年的姐姐,你们开门让我进去看看她。”
卫兵队长认识车里的人,之前跟着霍志鸿的时候常常出入省长府邸,自然也见过省长的儿媳妇。
他上前恭敬的叫了一声,将霍随舟的命令搬出来,说少帅吩咐过不让任何人进霍公馆,这是死命令。
实则目光已经警惕扫过面前这辆车,前排看起来三十多岁,其貌不扬的司机,后座除了女人没有其他人,他稍稍放松戒备。
“你们这样关,早晚会将人关出问题,我就去陪陪她也不行吗?”
傅瑜一点不恼,收起以前的大小姐脾气,和颜悦色地规劝,说随舟哥哥指不定回来还会感谢她,女人最知道女人在想些什么,何况她作为傅年的家人。
一顿劝诫后两人的关系说不定会破冰,就让她进去一会吧,她怎么来的便会怎么回,不会给他们添乱的。
然而卫兵队长没有丝毫动容,军人以服从为天职,这是穿上军装那天就懂得的道理。
傅瑜心里开始慌了,她偷偷扫了眼驾驶座的司机,男人下巴坚毅,握住方向盘上的轻轻点了两下,示意她照原计划行事。
于是女人重新勾起一抹笑,和卫兵队长交涉,两方僵持不下,门边吵嚷的声音惊动了后花园的张妈,她踱步到前庭,戴了个老化眼镜眯着眼瞧。
“张妈!张妈!”傅瑜对着喷泉池边的老人招手,仿佛抓到根救命稻草一样,脸上满是欢喜。
张妈走到了铁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