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妨试试。”
“这如何用?”霍霆山问。
皂角是果实,不能直接使用,得熬煮出汤液才有清洁作?用。
裴莺说:“直接浸水洗即可?。”
于是霍霆山试了,一双大手浸在水盆里,拿着香皂搓搓。他?手中和玉摆件一样精致的香皂竟慢慢出了泡泡。
香香的,细腻的,新奇又便利。
霍霆山怔住,再看手中的香皂,还是那个形状,没有少多少。
裴莺笑道:“皂角的汤液略带刺鼻味道,但香皂却不会,单单是这一点,那些不缺银子的富贵人?家便会对它另眼相待。长安多贵人?,贵人?间难免存在攀比之风,讲究的是人?无我有,人?有我精。太廉价的东西,他?们反而看不上。”
霍霆山缓缓低头,看着手里的香皂。
“香皂面上花纹不一,或鸟兽,或者鲜花,也或景物凉亭。单独售卖,但相互结合后,明眼人?都?能瞧出是一套的。”裴莺继续说:“待第一批香皂售出后,再规定香皂每日的售卖件数,一旦达到当日件数便不再对外销售,让那些个贵人?明日请早。”
说白?了就是饥饿营销。
长安多贵人?,是金钱窝。在这种地方搞饥饿营销再合适不过了 網 ???ι : ?? ? ?? . ? ?? ?? ?? . ?? ?? ??。
“待攒了第一桶金,可?再往香皂中加些药材,打出用香皂沐浴可?美?容养颜的旗号,到时就更不愁没客人?了。如此,若不知晓香皂的本?钱,将军还觉得我在长安卖十两银子一块的香皂贵吗?”裴莺眉眼弯弯。
霍霆山心里已有了答案。
不贵,对长安那群贪官蠹役而言,他?们绝对舍得花十两银子买这样新奇的物件。
或许当初不明白?,但听?了裴莺说的后,霍霆山完全能想象得到这香皂一经在长安推出,会引来如何的轰动。
售卖店铺会被各家权贵豪奴挤得水泄不通,甚至市面上会出现囤积香皂,再转手售卖的情?况。
总之香皂不愁卖。
售价十两银子,成本?却只是些豕肉蛎山和粗盐,本?钱连售价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霍霆山仿佛看到了一条金银筑成的长河,里面流淌着源源不绝的银钱,从远处流入,尽数涌进幽州。
那不仅仅是银钱,更是马匹的精饲料、士兵们的伤亡津贴和军饷、幽州各地基建的支持,以及幽州百姓各类税收的补贴……
霍霆山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裴莺。
裴莺虽早有预感霍霆山会欣喜,但还是被他?的眼神惊了下,那双狭长的眼太亮了,仿佛流淌着炽烈的岩浆,汹涌澎拜,欲将人?吞没。
裴莺下意识脊背微绷,甚至感觉到自己咽喉处的血管在跳动,那是一种被大型野兽锁定的紧张。
但这种错觉似仅持续了一瞬,她对面的男人?垂了垂眼眸,待再抬眼时只是笑容舒朗:“夫人?的香皂妙极,我相信待售与长安,那些权贵定会将之视若珍宝,到时再将其包装得华贵些,或许不少人?会将之视作?重礼。”
裴莺停顿几息,缓缓从方才那股说不明的紧张感里脱离。
听?了霍霆山说的,裴莺不得不感叹古代人?其实很聪明。
他?们只是无法理解未出现过的事物,但一旦接受了,举一反三不在话?下。
“夫人?可?有想过给香皂取个名字?”霍霆山问。
裴莺还真没想过,香皂就是香皂。
见裴莺迟疑,霍霆山便知道她没想好了。男人?将香皂从水中取出,拿过旁边的锦帕爱惜的将香皂上的水拭干净,最后才擦手:“不如就叫裴氏香皂。”
裴莺:“啊?”
霍霆山见她眼睛微微睁圆,笑道:“这是夫人?做出来的香皂,合该叫裴氏香皂。”
裴莺莫名有种羞耻感,羞到玉颊飘红。
裴氏香皂这名字,和现代那满大街的“王记炒饭”,“小李家猪脚面”,实在有异曲同工之处。
霍霆山拿起另外几个小木盒查看,边看边说:“夫人?这是什表情?,既是夫人?的香皂,自然该起这般的名头,还是说这不是夫人?的方子?”
裴莺立马接话?:“确实不是我的方子,是我夫……”
“是夫人?那个短命夫君的挚友的。”霍幽州悠悠道。
裴莺被噎了下,她刚刚确实想这么说。
霍霆山掀起眼睑,意味深长:“夫人?这无中生友的技巧,是用得越来越娴熟了。”
最初他?有过怀疑,觉得确实有那么一位避世的大隐士在,但后来随着一件件事发生,也随着那批被他?派去以北川县为中心、逐步向外扩散搜山的士兵回禀没结果,霍霆山就知晓这个秘密是在裴莺身上。
根本?没有什么挚友,很可?能是她编出来诓骗他?的。
若是他?猜错了,实则香皂另有其人?也无妨,因为“裴氏香皂”一出,对方肯定会知晓。
裴莺垂眸捏了捏手里的帕子。
看来他?知晓了。
也是,能在如今幽州这等?地方混的风生水起,还养出一批虎狼之师的人?,根本?不会是什么善茬子。
不过他?知晓又能如何?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裴莺对霍霆山有了更多的了解。这人?面相看着凶,但在不触及其底线的情?况下,还是挺好说话?的。此人?也确实好色,却更重权利和谋天下,和后者相比,一切都?得让道。
后来她随女儿?去旁听?过一堂公孙先生讲的课,公孙先生的营帐干净整洁,用度也非常精细阔绰,连茶也是难得的好茶,她就知道那人?对有用之人?很不错。
如今,裴莺的一颗心彻底放回肚子里,甚至还有点使劲儿?捋虎须都?不打紧的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