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元忠心情飞扬,直到一声惨叫传来,将他的美梦打碎。

与惨叫同来的,还有铺天盖地?的箭雨,密集到恐怖的箭矢从两侧密林中射出?。不?及防的士兵和马匹倒地?的倒地?,失控狂奔的狂奔。

“有埋伏!”万元忠大骇。

箭雨过后,两侧密林冲出?身披黑色铠甲的士兵,他们个个身形健壮,凶猛如虎,和那批体态消瘦的荆州军相比,完全是云泥之别。

万元忠眼?瞳收紧成针,在又一个荆州兵被箭射中摔下马时,他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中计了!

幽州军内根本没?疫病,他们是装的。

“快,速回去通知……”

“嗖。”长箭飞来,力道极大,竟一箭将万元忠胸前的铠甲开?了一个洞。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后续已无力。

万元忠不?可思议地?抬头,只见前方丛林中走出?一人一骑,那人身形伟岸,头戴虎头兜鍪,于马上持一把重弓,此时弓弦已空。

“霍、霍……”万元忠一句话还未说完,已气绝的往后倾倒。

兵勇将猛对上骨瘦形销,两万对上三千,一个时辰都未到,这场战役就结束了。

霍霆山甩了甩环首刀,刀尖的鲜血在土地?上留下一道血痕,“把他们的马收集好。”

这一行多半也?是荆州的弃卒,无论是马还是士卒,都非常消瘦。如若不?用?他们的马,有被看穿的风险。

同一时间。

“爽!”霍知章仰天喝了声:“当了那般多日的鹌鹑,今日总算扬眉吐气了。”

五万人围剿三千士卒,且还是突袭,这场清剿发生得突然,结束得快。快到辛郃都来不?及发给李啸天传讯,人已经?被霍知章砍了脑袋。

说来也?巧,当初李啸天唯恐疫病蔓延到自己军中,将大军一撤再撤,跑得远远的,以至于现在辛郃那边遇袭,主军营听不?到半点厮杀声。

夜幕降临,厚重的暮色如同一张铺开?的黑纱,盖在了刚染过血的大地?上。

霍霆山点了将近三千兵马,马匹用?的全是荆州的瘦马,原先荆州兵的服饰和面上的麻布,扒的扒、扯的扯,换装得很彻底。

荆州军是午时出?关清剿的,霍霆山特地?算了算时间,特地?等到快月上中天的亥时才领着人踏上了入关的道路。

马蹄声丝毫不?掩饰,在黑夜里放佛拧成了一股绳,抽在守关卫兵的神经?上,将他们瞌睡虫振飞。

打哈欠打到一半的士卒顿住,忙往城门下看去,在一片黑暗中隐约看见军队。

今夜月色皎洁,月华洒下间,能窥见他们面上的一抹黄白。

是麻布的颜色。

“开?城门。”下面有人喊。

守城的卫兵长闻其声却没?有立马让开?门,他曾经?和万元忠聊过几句,记得对方好似不?是这个声音。

遂问:“万校尉何在?”

下方的霍霆山一听,就知晓这守城的可能和领军的头目认识,他喊道:“万校尉不?幸中箭,需入关寻军医,还请速开?城门。”

那卫兵长闻此一言,没?多想,立马让人开?城门。厚重的城门门轴转动,在夜里发出?沉实的咯吱声。

霍霆山被麻布掩盖的嘴角勾起,“随我入关。”

城门已开?,径直入关即可。但在最初的先头部队进入后,这时却发生了点意外?。

有一个幽州士卒的马跪了。

此行荆州派出?的马匹除了瘦马就是老马,质量很差,白日已经?过一轮奔走和惊吓,如今马匹甚是疲惫,加之幽州士卒体格强健,个个都沉,马匹受不?住了。

那士卒是个身手矫健的,马跪了,他手掌一拍,当即翻身下马。

一切很顺畅,唯独他脸上的麻布掉了。

也?是那么刚好,他行到离城门的最近处,守关的士兵稍低头便?看到他。

只见那人面色红润,身手矫健,加之体格健硕,这哪像白日出?城门的那批年纪大的弃卒。

守城的卫兵长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了:“幽州军?!”

下方不?由有几分躁动。

霍霆山已进关,听闻城楼上一声“幽州军”,心知暴露了,干脆道:“幽州的男儿们,随我建功立业!”

杀声霎时四?起。

霍霆山抽出?环首刀,将匆忙上前、欲将城门重新关上的荆州兵砍首。

“放箭!”城楼上的人在喊。

霍霆山迅速道:“秦洋,你领一队人上城楼清兵。兰子?穆,你领二队人马掩护秦洋。”

见霍霆山似有策马之势,兰子?穆忙问:“大将军,您去何处?”

霍霆山冷笑道:“擒贼先擒王,我领三队先去砍了那个方冈。”

留下这话,霍霆山扬声领了一队人马,他亲自当先锋撕开?一道口子?领军长驱直入,马蹄声隐没?在厮杀声中。

兰子?穆看着霍霆山离去的方向,忧心忡忡:“关内荆州兵马尚未知,大将军此去是否太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