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锤定音。
商议结束后,一众谋士离开书房。
柯左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他走在公孙良旁边,低声和对方说:“方才主公欲如期大婚,尔为?何不劝?”
在众谋士中,公孙良一直隐隐居于首位。若是公孙良开口,主公肯定会认真考虑。
结果不止是他,其他人亦是安静如鸡。为?人臣者主耳忘身,如何能瞻前顾后,畏畏缩缩呢?
公孙良拍了拍柯左的肩膀,“柯权水,你在主公身旁时日尚短,有些?事还没看明白。”
柯左见他神?神?秘秘的,“何事未看明白?太和不妨直言。”
公孙良笑道:“此事只可自己意?会,不可言传。”
若非亲眼所见,他也不相信杀伐果断的主公会将一个女郎看得和眼珠子似的。
*
州牧府,别院。
“兄长?。”霍知?章走进兄长?院子,进来便问,“我听易之他们意?外提起,你今日在马市遇到裴姨了。”
他来时,霍明霁正在练习。
弟弟的到来并没有令霍明霁抬头,他依旧执着狼毫,每一笔都落得很稳,待一个字写完,执狼毫的青年才嗯的应了声。
“兄长?你觉得如何?”霍知?章问。
霍明霁语气?平静,“她将为?父亲之妻,为?你我之母,她如何轮不到我们二人评定。”
“兄长?,今日才五月二十六。”霍知?章低声说。
霍明霁将狼毫搁在一旁,这才抬头对上胞弟微圆的眼睛,“你想说什么?”
“兄长?,我和裴姨相处过一段时日,知?她是一位既有才学又温柔的女郎,父亲看重她不无道理,她很好,但?就是太好了。”
霍知?章声音又低了个度,“父亲如今未和她成婚尚且如
此,倘若成婚有了孩子……”
霍知?章有点惆怅。
母亲病逝后,可能顾及他们兄弟幼年,且他自己又忙,若是弄出个庶子来,难保会养大姬妾的心,因此不论父亲身旁多少女人来去,家里?的主子只有他们父子和祖父祖母几人。
有那么点相依为?命的意?思。
当初父亲他人在外地,两度传信回来,先是让兄长?重整后花园,后面更是命兄长?帮其遣散了后院和修葺主屋,连在府中待了十余年的容姬也给了银钱打发出去嫁人。
往后父亲若和裴姨有了子嗣,肯定会捧在手心亲自教导,不像当初将他们两兄弟直接扔给祖父祖母和奴仆。
霍明霁轻呵了声,“你今年都十八了,怎还和一个还未出世的孩童争宠?真是虚度了光阴。”
一句话令霍知?章涨红了脸,方才那点落寞一扫而空,“我没有!”
他才不是争宠,他只是不习惯家中忽然?多了两位主子,且其中一位还压他们一头。
霍明霁淡淡道:“你最近往宁家去得有些?勤,知?章,你得记得你姓霍,不姓宁。”
“我自然?知?晓。”霍知?章毫不犹豫。
“我看你是仍有些?糊涂。”霍明霁一双狭长?的眼冷清如玉,“宁家固然?是我们母族不假,但?有些?事适可而止,尤其上回父亲已给过警告。那事还是你亲手处理的,距今三个月不到,这般快就忘了?”
“我没有忘。”霍知?章懊悔,“是外祖母病了,传信来让我回去探望,长?辈抱恙还传信于我,我没有不去之理。”
上回处理宁家旁支的事,他办得毫不留情面,他知?晓是有些?吓到外祖父他们了,外祖母几番喊他回去多少有点试探的意?思。
“你有分?寸就行。”霍明霁将纸挪了挪,再次提笔沾墨,“虽然?裴姨她们母女皆和善,但?是父亲的性子,我想你很清楚,所以?往后谨言慎行。”
霍知?章颔首:“我知?晓的。”
在霍氏两兄弟说着裴莺和孟灵儿时,距离州牧府不远的宅院里?,孟灵儿也在和裴莺说着今日。
“娘亲,大公子看着不难相处。”孟灵儿和裴莺一同躺在软榻上,小脑袋靠着母亲的肩膀:“他赠了我一匹良驹,我该回什么礼物?好呢?”
裴莺笑了笑,“听闻对方好宝马,囡囡不妨命人多在马市留意?,也买一匹良驹回赠。又或者你可以?递信给霍知?章,向他询问他兄长?喜好何物?,想来他会告诉你的。”
孟灵儿一口应下。
母女俩又聊了一会儿霍明霁后,孟灵儿感叹说,“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竟已五月底了。”
裴莺:“确实很快。”
孟灵儿话题转向别处,“今日早上我听闻我院内有小鸟儿在叫,叫声稚嫩,想来树上有雏鸟降生。果然?是春日来了,万物?复苏,说不准要不了多久,我那院子就能多出好几窝小鸟。”
裴莺听着听着,思绪不住飘向其他地方。
现代科技发达,生孩子都不能保证大小平安,更何况是医疗条件落后如此的古代?
古时生育,孕妇说是在鬼门关?走一遭也不为?过。她今年三十多了,无力、也不想去闯这一道鬼门关?。
但?霍霆山贪得很,她和他成婚之后,房事肯定少不了。避子药寒,老是喝药也不是办法?。
裴莺想到了鱼鳔、猪膀胱和羊肠,她记得中西方的古时好像是用这三者作套避孕使用。
思绪这么一飘,就暂且收不回来。待女儿离开后,裴莺喊来辛锦,让对方明日去购置那三样物?品。
辛锦办事向来稳妥,今日晚上得了裴莺的吩咐,明日一早就亲自上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