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李康顺答:“父亲,或许还是?有?不同的,若是?司州再被霍霆山拿下,相当于他?一人独占幽、冀、司三州,朝廷不会放任他?坐大吧。”

李啸天嗤笑:“赵天子若有?那等觉悟和警惕,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不管朝廷如何,我们都?不能坐以待毙。他?霍霆山剑指司州,并州那边估计也着急,若再被他?拿下一个司州,并州危矣。我儿,联系并州那边吧,我想他?们很愿意与我们结盟。”

李康顺先是?应声,然后想起了密报上的另一件事,“父亲,方才?密报里说霍霆山身边有?位裴夫人,姓裴,此?人的父兄会不会与风靡长安的裴氏香皂有?关联?”

裴氏香皂的热潮不仅仅在长安掀起,也掀到?其他?州里去。李啸天作为司州的州牧,香皂这等精贵物件自然有?人给他?献上来,他?用过以后大为震撼。

震惊过后,李啸天看到?了香皂背后的价值。

那可是?源源不绝的银钱啊,如今这世道谁会嫌银钱多?

“那个裴夫人,看能否找个机会将人弄出来。”李啸天对儿子说。

此?人出现得神秘,从根源上查消息颇有?难度,还不如直接将人弄出来。

一个妇人罢了,想来也不会有?多少人保护,派几个斥候出去,此?事大概可成?。

李康顺应声。

*

约定的荷包一月之期已至,裴莺看着手里的荷包,神情纠结。

辛锦来报:“夫人,大将军请您过去。”

这个时?间,是?膳点。

裴莺嗯了声,将荷包收进袖袋里,然后起身往主帐去。

离开远山郡的城池后,在外恢复到?以往的行军生活,白日行军,若是?晚间没有?遇到?乡镇城镇,军队则宿在营帐中。

女儿晕车没缓过来,裴莺独自前去。

一出营帐,恰好有?寒风拂过,呼了裴莺一脸。

美妇人打了个寒颤,又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她看着远处的一片枯黄之色,不由恍神。

冬天来了。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她竟在这个时?代度过了一个秋季。

“夫人?”辛锦低声。

裴莺回神:“无?事。”

主帐的帘子卷起,裴莺直入,见霍霆山已坐于案前,案上摆了个青铜鼎。这鼎上两侧有?耳环,中下端有?炉子,鼎内甚至还分了格,非常像火锅炉子。

事实上裴莺没猜错,这确实是?火锅炉子,只不过是?古代版的。

霍霆山往炉子底下添了炭:“近来天气渐寒,夫人来尝尝这古董羹。”

古董羹,是?古时?火锅的称呼,其名取自食物投入沸水中“咕咚”声。

裴莺看到

?桌案上摆了不少食物,荤素皆有?之,此?处还有?许多调料。锅中水随调料一同煮开,最大程度令调料的香气煮开。

裴莺入座。

霍霆山将荤菜投入煮沸的汤中,一盘又一盘,很快填满了五个小格子。

有?胡椒,其他?调料也放得足,哪怕有?些肉的腥味过重,调料也能将其掩盖。

这顿古董羹裴莺吃得颇为畅快,说起来这还是?她来古代后吃的第一顿火锅,她总算寻到?些与现代有?关联的亲切。

酣畅淋漓,心满意足。

饭罢,霍霆山放下双箸:“夫人,一个月期限已至。”

没提荷包二?字,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裴莺嗯了声,而?后在霍霆山的注视下,慢吞吞从袖兜里将荷包拿出来,“将军,我第一回绣荷包,可能绣得不尽人意。”

“无?事,凡事皆有?第一回,能绣完已不错。”霍霆山看着裴莺手里的荷包。

时?人不论男女都?常用荷包,区别只在上面的图案和荷包颜色。

女郎常挑鲜艳活泼的颜色,诸如桃红、杏黄等。郎君则更稳重些,常用深蓝或灰黑。

霍霆山看到?这只荷包是?深蓝色的,他?嘴角微扬。

不错,这颜色选得好。

她那大眼睛总算好使了一回。

裴莺瞅他?一眼,发?觉这人心情似乎不错,于是?将荷包慢慢递过去。

递过去时?荷包背朝上,霍霆山将其翻过,看到?那上面的图案后眉梢挑起:“夫人这晨凫绣得不错,栩栩如生,浑圆可爱,可见夫人在女红方面天赋不浅。”

霍霆山说完,发?现裴莺不仅脸颊红了,连耳珠也染了粉,红通通的,一路蔓到?颈脖。

不过夸她两句罢了,竟这般高兴?

裴莺臊得慌,“将军,这不是?晨凫,是?雄鹰。”

霍霆山低头看手里的荷包,再看着那圆头圆脑、连身子也是?圆乎乎的灰鸭子,不由陷入沉默。

半晌后,男人轻咳了声,“这雄鹰的伙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