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殊亭一直觉得这本书的男主像摆设一样,每次女主有了意外,他总是要等到女主遍体鳞伤才姗姗来迟。
他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给女主本就波折不断的生活再添险阻。
就这次的绑架,原书中也有提及。
什么小黑屋,逼迫,淋雨,饿肚子,女主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悄悄到来的孩子也掉了。
男主终于悔悟妥协。
安殊亭当时听得额头直跳,如今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王楠再受那个罪。
余白掐着烟看戏的动作一顿,轻轻拍了拍掌心,语气凉薄道:“王小姐可真有骨气,不过有时候骨气毕竟不能当饭吃,你现在这么嘴硬,待会儿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话落,他起身似笑非笑走到赵东晨身侧,作势就要将手搭在他胳膊上:“东辰,要我说这女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心慈手软了。”
他语气轻柔到藏着不正常的尖锐,赵东晨瞬间觉得自己被一坨屎黏上,还是那种随时会爆雷的臭狗屎。
安殊亭仰着头,清楚看到毒瘤赵东晨变脸似的,一副如鲠在喉却不得不忍受的模样。
他不着痕迹打量着余白,满心的震惊、迷茫以及钦佩。
倘若不是从小一起长大这个人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他绝不敢将眼前这个妖里妖气,狠毒刻薄还没眼色的人和他哥联系在一起。
他哥一身正气,铁骨铮铮的刑警队长?眼前这个什么玩意儿,警校毕业成绩综合第一的大佬果然恐怖如斯。
如果他没有看错,旁边有几个人听见他哥的话甚至打了个哆嗦。
对上安殊亭的目光,余白视线轻飘飘从他身上略过。
他睨了一眼赵东晨,看着落空的掌心,也不生气,仿佛一颗心都扑在赵东晨身上,转头便笑吟吟对王楠道。
“既然不配合,那就好好关几天,再衷心的狗,饿几天也能学会摇尾乞怜。”
那轻飘飘的语气,还有满眼的戏谑神色,连见惯了场面的黄毛都忍不住同情这个女人。
王楠脸色瞬间涨红,狠狠瞪着眼前这个艳丽高调的死人妖:“赵东晨,你一定要这么羞辱我吗?我以为我们最起码还算朋友。”
现在还在想这些,安殊亭默默抱紧了自己的胳膊,他其实有些后悔,或许这根本就不是他这个正常人能参与的世界。
马庞扶了下金丝框眼镜,商业精英的精明干练显露无疑。
实际上他也确实负责集团大部分的流水出入,通俗的话说就是负责洗脏钱。
这几年他被老大放在赵东晨身边帮他做事,冷眼看着老板这位侄子的行事做派,说实在的比起老板来说确实差远了。
反倒是这个朱红虽然刚来不久,可他手段阴毒直接,很得老板重用,最近交易的几条线也渐渐转移到他手上。
不过这位的性子一看就是个扎手的人物,偏偏心思也不少,赵东辰以后压不压得住还要另说。
马庞轻轻叹了口气,看向王楠时笑得真诚许多,上前递了一块手帕给她:
“王小姐,我们只是单纯想和你好好谈谈,实际上能不能撤回,这个决定权并不在你手上,不是吗?”
王楠闭上眼睛不想再多看这些人一眼。
马庞笑了笑,收回手帕:“兄弟们,帮忙好好招待下王小姐的朋友。”
“好嘞,庞哥。”黄毛立刻搓了搓手,平日里唯唯诺诺的铁拳砸向安殊亭脸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
安殊亭强忍着回手的本能,抱住头,身体蜷缩尽量藏好要害位置,牙关紧咬。
王楠看着这场单方面的殴打急的眼眶通红,今天她被抓的时候,安殊亭没有丢下她,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受罪。
“我答应。”王楠怒吼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哭腔。
周锦当然没有那么轻易答应。
或许是笃定赵东晨不敢拿两人怎么样,又或许是在他心里王楠的重量还不够,总之他拒绝了退场场地的要求。
接下来的几天安殊亭一直被关在一个连窗户都没有的小房子里。
哪怕有系统偶尔从休眠状态苏醒和他说说话,安殊亭依旧觉得憋闷。
【团团,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还有我哥也不知道他怎么样。】
系统身上泛着微弱的蓝光,没心没肺安慰宿主:【哥哥肯定没什么事,一般每个世界反派都很厉害。】
安殊亭也想到那天的情景,他哥在这群人中一看就挺有地位的,所以力争上游的人在哪里都遮掩不住光芒。
不过余白那个人设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拟定的,就算是真正的恶人堆里也算数一数二。
黄毛推开门就看见那天抓来的年青人板板正正躺在床上,呼吸清浅,看着还挺适应。
他流里流气吹了声口哨儿,框框砸了两下门。
“这是睡着呢,滚起来,洗个澡,把这身衣服换上。”
安殊亭睁开眼,转头还没看清来人,就被一堆衣服兜了满头。
“干什么?”他拔开衣服坐起身,看见那天带头揍他的黄毛懒洋洋靠在门口。
黄毛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安殊亭,半晌后满意点点头:“小子,长得盘正条顺,不错,好好听话,争取早点放回去。”
这话说的就像看管犯人一样,不过现在的安殊亭在人家地盘上和犯人也差不多。
他看了黄毛一眼,随手扯开手边的湖蓝色西装,不由问道:“那到底什么时候能放我们走。”
黄毛没有回答,看着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笑,领着人去换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