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后边知道了,偶尔还会让太子看一下孩子,实在是太皮了,精力旺盛得很,还总粘人,康熙空闲下来的时候可不想带孩子的,也不好像小时候那样让宫人抱走他了,他自个还会跑回来。
宫人都不够他溜的。
太子课业多还是挺忙的,次数其实也不多,但架不住,月宝是真会自来熟的,顺杆他就会爬。
月宝以为那回碰瓷是初见,其实太子不是。
不是没有人在太子身边说起贵妃还有那个孩子。
无非意思就是,对方怎么有幸也能养在乾清宫里,毕竟他是太子,是储君,自然是当得起的,那个孩子何德何能也能如此,话里话外都说这是个威胁。
真是好笑,难道不是头上的大哥在盯着他这个位置吗?
就连底下的弟弟,以后长大了也未必不是在盯着他的位置。
这一个个的都比这来得有威胁,倒是讲究起一个外来的孩子来了,争不过这是想拿他来作筏子了?
他的皇额娘早逝,贵妃受宠与否,急的也不会是他。
大哥和弟弟们,本就出身不如他,这母妃再不能在皇阿玛面前替他们帮衬一二,就没个助力能多分得皇阿玛关注了。
可这不就是他之前的日子,他能过,他们怎么就不行。
比起后宫那些女人,太子对那位贵妃观感倒是还好些。
那个孩子能被带进宫养在乾清宫,养在贵妃身边,是子凭母贵。
看的还是贵妃的态度,正是因为她很在意那个孩子,没有视这个孩子的出生是多余的累赘拖累,皇阿玛才会为了贵妃将这个孩子养在身边。
否则生母不重视,这孩子早就被送回去舒穆禄氏抚养了。
他的生母早逝,太子甚至是没有一点对皇额娘的模糊印象的,只能听着别人说起。
宫里的其他兄弟都各自有母妃为他们张罗,没少耍一些膈应的小手段。
伤害不大,但是膈应得很,真要计较,反倒是有他这个当太子的小气没有储君之风了。
大阿哥明里暗里都要与他不对付,惠妃倒是会为大阿哥说项找补,他还得忍住不悦,在皇阿玛面前维持团结兄弟,和睦相处。
所以太子对那些个兄弟还有后妃都很是看不上。
贵妃受宠,他反倒是比以往轻松了一些,起码那些个后妃没空天天见缝插针的上眼药,一边为他的那些兄弟怎么讨皇阿玛的欢心。
起码人没想着仗着皇阿玛的宠爱给他使袢子。
太子也是有过好奇的,对那位贵妃,先有的观感就还不错。
想象的是,贵妃是很温柔爱孩子的母亲。
但总不能好奇就特意去看吧,毕竟是皇阿玛的妃嫔,还是要避嫌的。
宴席上借着给皇阿玛行礼倒是匆匆撇过,除了格外出众的美貌倒是看起来符合想象的那个温柔感觉。
然后这个印象很快就漏相了。
太子碰到过贵妃正在哄着孩子多走几步路的时候,与其说是她在鼓励孩子多走几步,还不如说是那个小豆丁在哄她追着玩,看着她的反应走走停停的。
不像是在带孩子玩,倒像是那个矮墩墩的孩子在哄幼稚的额娘玩。
那对母子之间的相处的感觉,太子也不知怎么形容,不自觉的就停下来看了一会儿。
本以为是温柔包容的额娘形象,结果是反过来了。
尤其是常年待在心眼子扎堆的地方,混进来一个白甜,真的特别显眼,连小孩那桌都比她看起来心眼子要多。
就算是笑,也不是后宫那些女人笑里藏刀,她看着就应付不了那些女人,也没受过苦的,各种意义上的。
难怪皇阿玛不放心将人放在身边,要是真放在后宫那些女人中间,眉眼间的清澈灵气怕是早就消失殆尽,又或许是,红颜薄命了。
当时太子没看多久没惊动人就离开了。
早看过他小短腿都走得特别利索的太子,月宝过来啪叽一下在他面前走不稳坐倒,那是一下看出来了。
但有着初始还可以的印象在,太子也是挺好奇的。
嗯,不仅不见外,还是个脸皮厚,那小嘴叭叭的,难怪是可以反过来哄自己额娘的。
一来二去的,倒是真的有点体会到带弟弟的感觉了。
原本还会跟大阿哥总要来回几句的太子,现在是带孩子没空跟他过招。
中间隔着小豆丁,也让大阿哥有点无处发挥的感觉,多了个眼睛亮晶晶的小家伙盯着他,但没见他喊人的意思。
大阿哥还想,这小子要是喊大哥,那他也不是不能应,太子他都应了,那他有什么不应的,显得他气量不如太子了。
但不带他,大阿哥又有点浑身刺挠不对劲。
见蔓萝时不时往月宝那儿看,康熙微微侧头对她说,桌下握着她的手轻轻拍着,“太子看着,放心吧。”
“辛苦太子带着月宝了。”蔓萝语气多少带着点心虚。
月宝正是皮实的时候,带他可不容易。
带他的宫人,那是真累,刚学会走之后,满宫的溜,宫人都累了,他还有劲儿呢。
康熙似乎也想到了,嘴角微微勾起。
两人间的再是细微的举动,那可都是被人不亚于放大了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