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收有些愕然的张了张嘴,真不知说什么好,他家爷什么时候像个姑娘似的,穿件衣服都拿不定主意,神情莫名的虚看了一眼,随手一指:“这个绽蓝的好,看着颜色鲜亮,爷人稳重,也压得住。”

“绽蓝的,,那就这个吧,浅灰的看着是显老了些,你家爷还年轻着呢,可不能被件衣服线衬老了。”柳思源随手就扔掉那件浅灰,拿着绽蓝的长衫在身上比划着。

丰收却是眼睛都要瞪出来了,爷今天这是怎么了,以前不是总说别人说他年轻,是在看不起他,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为这,还特意留了一缕胡子,以示稳重,抬眼瞧瞧,现在哪还有什么胡须,一根毛都看不到了。

对着铜镜比划了半天,柳思源终于收拾整齐了,略正了正脸色问道:“丰年干嘛去了?”

“他说爷要出去,这会儿去准备车子去了。”现在这样子像有些像平时的模样,丰收收了收心神,问道:“爷是出去用早膳,还是在家里用,这会儿早膳已经凉了,若在家用,小的再去热热。”他这是没料到,主子居然换个衣服,能耽误这些时候,热腾腾的早膳如今哪还有半点热气。

“现在什么时辰了?”柳思源想了想问道。

“辰时三刻。”丰收垂下眼帘,心想终于问到时辰了,主子也该羞愧一下了吧。

“时间还早,那就在家里用吧,动作快一点,别耽误了爷的事。”柳思源吩咐完,又从佩饰匣子里挑了块通透碧绿的玉配,挂在了腰间。

丰收怔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端起已经冷掉的早膳下去,心想着主子这真是有点不对头,跟平时相比,简直两个人似的,还有丰年那小子,说是去备车,这半响的也不知跑哪儿去偷懒了,没准那小子知道些什么,得去跟他套套话才成。

按说一大早就备车,这定是要急着出门,可看爷那样子,不慌不忙的一心收拾打扮,哪像是有急事的样子,真是越想越想不通,端着托盘进了小厨房,又重新取了热腾腾的早膳送去屋里。

柳思源了个卷放进嘴里咬了一口,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厨房里可有备着点心?,不不不,备着的点心定是不新鲜的,这样吧,你让厨房里现做些新鲜的点心出来,挑两个精致的匣子装了,一会儿我带着出门,,点心就做。。。核桃、糖蒸酪、杏仁拂手,就这几个吧。”柳思源掰着指着说道,兴致十分高昂。

“爷,杏仁拂手做起来较费时间,一时半会儿的,只怕赶不急爷出门。”丰收心下了几种点心名,又提醒着说道。

“这样啊,那就做其他两样吧,让老余用心点做,做得好爷有赏。”柳思源皱了下随即又说道:“这杏仁拂手以后每天都备着点,指不定有用,咱们家也不差这点东西。”

丰收记下,匆匆就又去了厨房,心里却想着,爷以前也不怎么爱吃点心,说那些点心,吃着也就一个甜味,怎么现在这么上心了,还如数家珍。

☆、·第46章

第45章

柳思源站在杜家医馆的大堂,远远就看见一个杏黄身影,手里翻着一本厚重的书本,正从药柜里拿出药材,对照书本比划着什么,不时还拿在鼻间嗅一嗅它的味道。

这么厚重的一本书,拿在手里也不觉得沉手吗?捧得久了,一会儿胳膊疼可怎么办,看了半响,还是忍不住抬脚走了过去。

刚抬出脚,一个修长的身影就挡在了他的面前:“柳公子今日挺闲啊,你这个大忙人可难得上门,怎么?是身子不舒服?”杜若水故作关切道。

“原本也没什么,但听这么一说,还真觉得身子不舒服,杜大夫医术不凡,可得帮我好好治治,不能藏私啊!”柳思源打着哈哈说道,瞄了眼不远处正上下忙活的杨乐乐,还真是认真得紧,满大堂人来人往的,眼神都没少往她那边瞄,她真是半点也不受影响,不由错了错牙。

“柳公子可是小瞧在下了,上门的病人,咱们医馆可都是一视同仁啊,可说不得藏私之类的话。”

“哈哈哈,杜大夫高风亮节,医术无双,是在下失言了。”

两人说笑着,犹如相交几十年的朋友般,一个客气有礼,一个热情坦荡,双双落座。

杜若水拿出平时对待病人的态度,客气的问道:“不知柳公子是哪里不舒服?”双眼却微微眯了眯,柳思源面色红润,眉目舒朗,举手投足间,毫无病态之感,他这生病一说,不知从何而来?

柳思源垂了垂眼睑,悠悠轻叹了一声道:“我这最近吧,人总是没没精神,头晕闷,无心饮食,失眠多梦,这做梦吧,总有一个似有似无的窈窕身影,在脑子里转来转去,一想着她吧,我这心啊肝啊的就疼得慌,不想她吧,我这心里啊,就跟少了点什么似的,怎么也觉得不安生,你说我这算不算生病啊?”

柳思源若着一张脸,他这可不是生病了嘛,相思病,随即眼神又转向那个杏黄的身影,虽隔得远,看不清她在干嘛,可只看到那个身影,他脸上萎靡的神情顿时一收,满脸的荣光焕发,指着那个身影道:“要说你这医馆吧,果然是治病救人的地方,瞧,我一看见她,我这人顿时就清爽了,什么病都消了,别说你这儿还真是块风水宝地。”

说生病是他,说没病的也是他,真是做人做鬼都是他,这人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识过,偏偏跑到他这儿来弄神弄鬼,顺着他眼光看向远处的杨乐乐,心下有些无奈。

“那你这病,是好还是没好,治还是不治?”杜若水凉凉的问道。

“唉!我这不也为难着嘛,要说吧,我坐在你这医馆里,只时不时看一眼我梦中那曼妙的身影,我就什么病都好了,我要从你这儿一离开吧,我这什么病都要犯了,就算我这人是回了家,可这心啊,他肯定还滞留在你这儿,怎么也收不回去的,你倒是帮我拿个主意,我这病啊,到底要怎么治。”

话说到这份上了,杜若水想装听不懂都不成,眼神略显仧郁的看向柳思源,他也知道,有的事情不是他想阻制就能阻制得了的,再说官府律令都在那里摆着,也由不得他自私。

看杜若水陷入沉思之中,柳思源微松了口气,神情颇为认真的说道:“我也跟你透个底,咱们以前虽说只是点头之交,但这缘份就是这么奇妨妙,乐乐就像那根绳,把咱们牵一处,咱们也不用彼此为难,你若是这么心气不平的,也让乐乐为难,现在是大夏朝,早已不是周朝,或历史中的那些年代,咱们也得顺应人心天命,乐乐是个不错的姑娘,咱们兄弟跟她在一处,日子定能过得和美,你觉得呢?”

☆、·第47章

第46章

柳思源话说得明白,杜若水一颗心却如在火上烤般煎熬,杨乐乐是他从山中带回来的,多么懵懂无知,单纯如纸的一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每天有无数个问题问他,他一点点的教她,不竟是人情世故,还教读书识字,慢慢的让她相信依赖着,只要着等她再也离不开他的那一天。

可这半道却杀出个柳思源,虽然也不见得乐乐会有多喜欢他,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让他心里也也有些愤恨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哦是了,大夏朝建国始,新的律令颁下开始,乐乐就注定了不能属于他一个人。

他突然有些怨恨这个国家,怨恨周朝末年时,为什么那时候的当权者,就没能发现,女子在逐年的减少,没有从哪个时候就开始将所有的女子都保护起来呢,那些身在高位之人,不都是所谓的两榜进士,名扬天下的才子吗?他那眼光呢,所谓高瞻远瞩,深谋远虑,都是骗人的吗?弄成现在这样的局面,让他连喜欢的人,都要与人共享吗。

他知道现在不是他耍脾气的时候,这条律法已经执行了几百年,官府已经有相当完善的处理这些意外情况的手段,他不过一小小大夫,虽有些名气,却不足与官府抗衡,他若娶妻,就必须与人共享这个事实,是不得不接受的,没有遇到杨乐乐之前,他从不为这些事情仧心,身为大夫略有洁癖,虽知道这些娶妻需与人共享,却从没放在心上,因为他就没打算过要娶妻生子,可是他遇上了杨乐乐,就有了这样的意外。

他从小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学医方面也极有天赋,年纪轻轻就已青出于蓝,父亲不就因此早早将医馆交给他,带着母亲出去云游了么,他自持聪明,觉得与人不同,心中的想法自然就比别人多,别人可以同娶一个妻子,可他却是嗤之以鼻的,他也喜爱女子,但他更希望那女子只属于他一人,不然宁肯不娶,但律法是这样,所以他就断了娶妻的打算,可是杨乐乐,是他如何也舍不得放手的,只要一想到她会离开他身边,永远见不到她,只是这么想一想,他就觉得心一阵阵泛疼。

柳思源为人虽有些滑,他们从小一起生活在这个镇上,彼此也算是看着长大,行业不同少有来往,彼此间的为人却都很了解,虽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不是好相与的。

他现在这样明明白白的跟他提出来,却也是拿出了相当的诚意的,若是那些仧险狡诈之辈,直接耍手段将人给夺了去也不是不可能。

他现在除了接受,还能怎样?杜若水不由露出了苦笑,朝庭律法写得明明白白,他若是不这样做,官府也会采取强硬手段,若到那般程度,对乐乐并无半点好处,甚至会对她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再说乐乐这么一个大活人,他就是想将她藏起来也藏不住的,再说将女子私藏也是犯法。

杜若水脸色仧睛不定的不断变焕着,连柳思源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半点没注意,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大堂,心中苦意无限延伸,他知道柳思源的这个提议,他必须得接收,但心中的苦涩是怎么也压不住,眼神飘向那个杏黄的身影,不明白她怎么就这么让人着恼,他所有的情绪都因她而起。

怒气泄,悲气逆,喜气缓,恐气乱,思气结,从他学医开始,父亲就告诉过他,心气平和才是养生之道,可至从杨乐乐到来之后,他的所有情绪,全都不由他控制了。

心有不甘,却没有再好的法子,再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过完年乐乐就十六岁了。。。。。。

☆、·第48章

第47章

杨乐乐至从做伙计开始,每天从早忙到晚,连睡觉前,也捧着那本厚重的书册,背下几个药名才睡,可以说是过得忙忙碌碌,片刻也没有空闲,虽然忙得没有空闲,却过得十分充实,不但认识了许多的药材,还从中学到不少药材方面的管理知识,日子过得相当的充实。

杜若水揉了下疲惫的眉心,挑眉看着那个纤巧的身影,眼中晕染出淡淡的笑意,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手腕,写了一上午的方子,手也会累的,见杨乐乐也正向他这边望来,心里不由涌起点点喜悦,含笑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杨乐乐放下手中的书册,满脸带笑的轻巧的跑跳了过来,笑看着她。

杜若水笑着抚了抚额头,无奈的看着她:“你是姑娘家,为什么不好好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