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冯同志。”叶建成的镜片滑过阳光折射出的光，默然的说“这是上面的调令，是职责。”

冯春觉得真的好笑，难不成这些当官的说话都这样冠冕堂皇，他确实很难反抗，当初的进军队，安排在体制内，无疑是给他上的一层枷锁，一纸文书，就能简单决定他的命令。

叶建成起身，椅子滑过瓷砖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他提起公文包　，走到门口，回头看向冯春，叹了口气:

“昨天我真想掐死你，别想回去了，也把昨天的事情最好快点忘记，你招惹不了他家。”

门关上的声音，似乎暗示两人关系就此结束，虽然冯春不知道文书局是哪里，但是绝对不会是叶建成所在的地方　他的前程是不会待在这些快退休的老干部才会呆的位置，这样一说就意味着两个人的关系画上句号　这处的房子算是叶建成给自己的分手费。

冯春厚实的手掌捂住了眼睛，他觉得阳光过于的刺眼，他被囚在这个繁华的京城，他不是白痴，他可以肯定昨天那个男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他们家不会让自己这个行走的丑闻去到无法掌控的地方，至于叶建成。

他很明白，男人对自己总是宽恕的，上多少个男男女女都无所谓，对自己上的对象却是严苛的，昨天的事情让叶建成肯定有了不大不小的心结，对自己弟弟更明白的透彻的叶建国自然更清楚，所以他明白不需要在找这个男人说话，浪费自己的时间。

然而冯春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惨剧，给自己带来的只有恶果，对于叶家来说，确是意外之喜，让他们顺利的和沈家结盟，就连叶建成都吃下了不少好处，若是冯春知道，就会清楚明白什么是道貌岸然了。

人们常常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受害者，但好歹受害者可以呼求，但是冯春却无法呼救，还要庆幸，庆幸这些人没有黑白颠倒，还要惧怕这些人会不会将自己堵嘴，世间凉薄不过如此。

第十二章 于念裙'内>日<更,二氵泠流久二>氵]久流\

自那天起，冯春也没有住据说给他的房子，后头送来的房产证也没动过，而是搬进文书局分配的家属小区，虽然楼很老旧，里面都是休闲打牌的老年人，但是冯春意外的觉得很舒心，逃离在内父母在外叶建成的压迫后，冯春头一次尝到了自由的滋味，哪怕依旧沉默寡言，但是可以看出来他浑身上下都是愉悦的。

文书局是真的很清闲，门口站岗的除了冯春就是个老警卫，又没什么人来这里办事，基本上都是些老干部整理文档，整个局里的年轻人就只有冯春和一个叫于念的小年轻。

于念是个长得很清秀的小伙，带着书卷气，文质彬彬的，待人很有礼貌，就算冯春心再硬，也会被那一声声哥，以及细致如流水的关怀打动，更何况冯春又不是个心硬的，两个人成为朋友也是早晚的事情，因为发现居然还是上下邻居，于是更加亲密，甚至经常串门一起上下班都是常态。

“冯春哥，我收拾完了。”

于念背着他的书包从局里走出，虽然他早毕业了几年，却依旧是大学生的模样，习性也差不多，和叶建成他们是截然相反的，不是让人看不透，而是让人看了心生愉悦。

在外头早交班就为了等于念的冯春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笑来:“今晚去吃老吴烧烤吧。”

于念也笑起来:“好啊，好久没吃了走走走。”

两个男人就向停车场走去，自然冯春现在是没有车开了，只有一个小电瓶骑，还是他和于念合伙买的，冯春开了锁，于念熟练的搂紧冯春的腰，电动车稳稳的发动起来。

一路上，看着五光十色的灯牌，以忙忙碌碌的人群，冯春有一种被排斥在外的迷茫感，但是身后死死搂住自己腰的温热触感，又让他明白自己已经融入在了这个尘土飞扬的城市里。

突然的耳朵边有热风呼出，传来于念的声音的声音:“冯春哥，我喜欢你　我们在一起吧。”

这突如其来的神来之句，差点让本来稳稳当当开车的冯春骑翻车，幸好也正好好到小吴烧烤　，冯春扭过头去看于念　　，却在青年的眼里看到了赤诚和爱意。

当最后一盘烤茄子端上来，冯春才开口，叹息的说:“虽然国家开放　，但是同性恋也很难接受，你想想你父母……”

于念匆忙打断道:“冯春哥别担心，我爸妈去世的早，一直是我自己一个人生活的，不用担心恶家庭原因，而且我知道世俗和哥你很难接受，但是，但是哥，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们可以先谈恋爱试试！”

冯春愣愣的看着于念，青年的话让他惊讶，他实在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于念喜欢上他的，他一直都很迟钝，所以不清楚对一个早就缺少亲属长大的孩子，他的包容关心和温和，很难不滋生人的得寸进尺与爱意。

冯春以前仰望的叶建成，是过于的优秀，以至于让冯春对自己内心的自卑，叶建成或许看了出来这点，但是他不会点破，因为自卑的冯春更好被他拿捏，而于念等于拍了拍冯春身上的灰尘，看到了被蒙尘底下的美好，很难不喜欢上这样好的冯春哥。

冯春别过脸，他不知道怎么表达他的心绪，他的心脏跳的很快，他从未想过恋爱，他与叶建成是包养关系，他对未来结婚是准备相亲，他的人生规划里没有恋爱　，现在却有那么好的青年问他谈不谈恋爱。

是的同性恋是可怕的，是不正确的，在世俗认定是这样的，在权贵眼里男人只是个玩物，连爱都没有，更算不得同性恋，也上不了台面，所以从前冯春没有纠结，但是面对许念，冯春纠结了。

在于念随着桌子上的烧烤越来越少，不安的折着烧烤的竹签许多次，眼里的光越来越暗时候，冯春说:“好，那就先恋爱试试看。”

于念欣喜若狂，而冯春也觉得心突然一下子就安定了，他终究还是贪恋美好的温暖的，哪怕日后于念不想和他谈了，但是他还是想试试看，这从未有个温暖。

第十三章 烟

冯春刚刚洗完脸，就听到敲门声，他随时将毛巾挂在他锻炼的宽厚爆满的肩膀上，就穿着个短裤开了门，门外是一大早就匆匆忙忙跑过来，提着两袋子早餐的小男友于念。

于念刚刚还等的有些既不可耐，却在门后看到这样一副大好春光，差点羞耻的留下鼻血，他匆匆走进来，闷声闷气的问:“怎么不把衣服穿好。”

冯春觉得奇怪，他以为是于念害羞，就去套上自己的老头衫，但是老头衫很薄，又正面对着于念坐着，于是于念又看到那两颗棕色的豆子对着自己翘着说嗨，血气方刚的年纪，面对的又是他喜欢的人，差点儿于念就血溅当场。

吃完早饭，骑车去工作单位，于念抱着冯春的时候　，手羞涩的往上搂了搂，一直到工作时间，脑子里都想着那两颗红豆，他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太过于急色，不过再等等，再等交往一些日子，他就可以和冯春哥再进一步。

旁边的同事倒是不知道于念在想这些，而是拉着于念和门口无所事事的冯春，一起聊起了八卦，无意老干部们虽然沉稳，但是聊起八卦来不疏于那些老奶奶老太太，尤其是在这养老的背后多多少少有那么些关系，知道的八卦也多是那些大人物的。

李秘书喝着雾山茶，笑盈盈的聊起来:“那位沈书记结婚了，不过真没想到娶的是叶家的女儿啊。”

那边的王大爷也不甘示弱的掏出几张照片，基本上里头中央都有，两个人，右边女士挽着个花苞头，笑起来很端庄好看，是传统的大家闺秀，长得也是中等偏上的，偏偏左边的男士长得过于好看，好看的把女士的长相都压了下去，让些照片有些不伦不类。

王大爷还没有说，冯春就认出来当初强暴了自己的男人，就是照片左边的男士，联想到刚刚李秘书说，是和叶家的女儿，他突然有些嘲弄的在内心想，说不定自己也给叶家加了几分嫁妆呢。

后面话题就一直围绕着这场婚宴，虽然体制里有规模限制不给大办，并且狗仔媒体都被限制不能报道，但是从几位老干部的嘴里，可以窥探这是场不错的婚礼，酒席坐的满满当当，并且非一般人能上桌的，据说一座难求，对于这些人来说婚宴也是场大的交流场所，利益互换之地罢了。

冯春无所谓的听着，反正这些和他现在的关系就是一个在云端一个在地上，这些大人物是他这种平头小百姓一辈子都碰不到的，也加入不进去话题，总不能说，哦我知道这个沈书记，操过我屁眼的吧？说出去也没人信，也容易让好像把他忘记的叶建成叶家和沈家，又想起自己，于是就乖乖当个听众。

因此在于念小声贴着冯春的耳边说:“哥，他们聊的太无聊了，我们偷偷溜了吧。”

说完眼睛亮亮的盯着冯春，冯春果断同意了，头次一次翘班，两个人就很熟练的瞬间溜出去，到离文书局不远的那座小公园里散步。

于念和冯春散步聊天，也是于念单方面抱怨，冯春倾听罢了，于念絮絮叨叨的跟他规划着自己日后升迁还有两个人的未来，于念听的有些哭笑不得之时，突然的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人。

冯春面上一愣，目光一凝，但是看到那个人只是皱着眉头，侧靠着车门吸烟，就松了口气，他认识的那个人不会吸烟应该只是长得像而已，距离远又侧着，难免看错，于是又把心思放回了自己男友身上听他絮叨。

晚上回到家，和于念挥手告别后，冯春上了楼梯，却止住了脚步，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他家门前多了一个，靠门抽烟的身影。

这个身影和中午在公园里看到的一样，这次冯春看清楚了脸，漂亮的脸，戴着副薄薄的金框眼镜，眼镜下是一双黑黝黝的狐狸眼，这个模样，冯春就算过几百年也记得是谁。

正是叶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