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一家饭馆做不下去，要转租了。”苏母道。

“你有想法？”苏父问。

“我想要不盘下来，做包子馒头卖。”苏母道。

“你还有工作。”苏父道。

“等老三家的生下来，我得退下来。”苏母道，“本来就要到退休的年纪。”

“你还得帮着带孩子，怎么做？”苏父道，“妈的年纪太大了，帮不了你。妈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带不了。”

“让亚梅自己带孩子，我看她多半不可能出去工作。”苏母道，“等她出去工作，孩子都要好几岁。”

“等老三家的生了孩子，再说。”苏父叹了一声气，“你不要着急盘下店铺来，店铺空着，要钱的。”

“我们自家的情况都这样了，你妹妹家……”苏母停顿一下，“国超他们应该快回城了吧，拿了那些钱去，他岳父家总不能不帮他。”

余国超夫妻回去以后，他们藏起来一部分钱，拿出一百二给余大嫂的父亲去帮忙走关系。余大嫂的兄弟盘算着余大嫂夫妻有藏钱，等他们把那些钱都榨出来后，还说没有办成，说只差一点，要让余大嫂夫妻再想想办法。

余国超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问题，但他不敢说，怕他点出来，岳家人不帮助他，只能说会想办法。余国超没有在他岳父等人的面前直接说，私底下跟余大嫂说了。

“你怀疑我娘家人？”余大嫂不可置信地看着余国超，“他们拉下脸去给你找关系，帮你返城，你还好意思怀疑他们？要是你家里人能帮你做这些事情，我家人还要低头去办事吗？你这人，说话不能这么说的。”

“……”余国超无奈，妻子都这么说，他想办法又借了一些钱。

余大嫂夫妻实在没有钱，只能写欠条，先从她娘家兄弟那边借钱，这才办成。一番操作下来，余大嫂欠了她娘家人差不多两百块，先前从余家这边带回去的钱也都没了，他们还打电话给南城的亲戚借钱回城。

到了腊月二十六，余大嫂夫妻拖家带口回来城里，“爸，妈，我们回来了。”

[46]出事:只抓那个人吗？

余国超夫妻回来，余家的气氛都变了。

余家超夫妻原本想都这个时候了，余国超夫妻不一定回来，偏巧，人家这个时候回来。过年的年礼等东西，余家超夫妻都已经买好了大半，当然，这钱是苏小姑父拿出来的。饶是如此，余家超夫妻还是不大开心。

人都来了，表面上还是得客客气气的，这房子还是得分着住。

夜里，余家超夫妻说话的时候，他们想都觉得余国超夫妻故意这个时候回来，是为了占便宜。

“他们后面又让妈去借了一些钱。”朱宝茜道，“借了那么多钱，能还得起吗？舅舅被举报了，工资都少了。他们再去找舅舅借钱，舅舅拿什么借给他们？”

“舅舅不可能借钱了。”余家超道，“那边两个孕妇呢。大表姐先生，你到时候买一些鸡蛋过去。”

“这鸡蛋算是我们给的，还是算爸妈给的？”朱宝茜道，“这里面也有门道的，算你爸妈买的，得你爸妈出钱。别人会当这里头也有你大哥的份，我可不想拿钱给你大哥大嫂做脸面。”

“你到时候跟着妈一起去。”余家超道，“让妈买鸡蛋。”

“行，就这样办。”朱宝茜道。

苏家人没有去关注余国超是不是回城了，他们想的是让苏雪晴回来过年。

“你对象在哪里过年？回去他爸妈家里过年吗？”苏母道，“你们还没有结婚，各自回各自的家吃年夜饭，那也是应该的。”

桌子上买了一盆肉馅，苏家人提前包饺子，把饺子放到冰箱冰冻。过年的时候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苏母还打算做一些牛轧糖。家里有孩子，自己做一些便宜。

“还没有问他，但应该是回去他爸妈家里吃年夜饭。”苏雪晴道。

“那你回来家里吃。”苏母道，“让你爸买了前腿肉，还有一些里脊肉，给你做扁肉吃。”

“好呀，我最喜欢家里做的扁肉，味道好，有脆感。”苏雪晴看看自己的细胳膊，“我捶不来。”

“你只管吃。”苏母道，“不用你做这些，趁着你还没有出嫁的时候，还能在家里吃年夜饭，多做点。”

“出嫁了，也不是不能回来吃年夜饭。”苏雪晴故意道，“妈，您是不是嫌弃女儿了，想要把女儿早点扔出去？”

“没有的事，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苏母道，“想吃什么，跟妈说，妈给你做。”

“妈，您都不问问我想吃什么，光问小妹。”苏亚梅道。

“你天天在家里吃饭，还要问吗？”苏母道，“你快要生了，别吃太多，吃多了，孩子太大，不好生。”

“一个星期都不见得吃一次肉，孩子能大到哪里去？”苏亚梅道，她在苏家吃饭，苏家人一个月能有四五次肉吃，那就非常不错了，哪里可能天天有肉吃。

苏亚梅还觉得自己吃得太少，不可能觉得自己吃得多了。

“倒是三弟妹，她吃得多。”苏亚梅知道这些人悄悄地给苏三嫂加餐。

苏家人确实给苏三嫂加餐了，但苏三嫂吃的肉也少。肉贵，苏三嫂能吃点肉沫蒸蛋，算是很享受的了。

“你让你男人弄给你吃，你也能多吃点。”苏母道，“大着肚子，别乱晃。”

“我来娘家，又不是乱晃。”苏亚梅道。

苏雪晴没有理会苏亚梅，她帮着一起包饺子，她包的饺子不如苏母包的好看，甚至还有一些韭菜叶子露在外面。苏母包的饺子几乎都是一个样子的，苏雪晴包饺子还得多摁两下，生怕饺子下锅的时候散开。苏雪晴包一个饺子，苏母都已经包了好几个饺子。

“今天吃饺子吗？”苏亚梅探头看一看。

“除夕那天吃，不是今天吃。”苏母道。

“包了这么多……”

“这算是少的了。”苏母道，“煮起来，一家子坐在一起，一顿能吃完。”

苏母不舍得今天晚上煮水饺，过年的时候，家里才能奢侈一把，有水饺，还有鸡鸭等。平日里，苏家没有这般，有肉吃算是顶好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吃青菜。苏母有时候都觉得冰箱作用不大，他们的菜不多。

“还以为今天吃。”苏亚梅道，“小妹没有在家里吃，不煮吗？”

苏母黑线，“你小妹在没有在家都是一样的，等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