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听到徐大夫的关心,看了正安静盯着自已的叶县令,左右为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叶清眼神扫过面前的两个老头,努力让自已气息沉稳些,“你们别怕,好好回答我问题就行,没什么事儿的。”刚刚徐大夫的询问,叶清当然也是听到的,明白了眼前两人是救死扶伤的大夫,他便不再挣扎。

李大夫是后面被馆长叫来的,自然许多事还是需要馆长来解释。

老馆长靠近一步,将诊床上的叶清安顿好,才开口回答他之前的问题。

“县令大人,老朽其他的不知,一个多时辰前有一年轻男子将您和另外两个小哥送到店门口。至于另外两个小哥,一个只是伤心过度以至于昏厥,另一人有些凶险,中毒较深,徐大夫正在全力救治。”

叶清耐心等待馆长汇报完,眸光一暗,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不管谁中毒,或是昏厥,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要是上面那位知道,自已最少都会有个失职之罪。

漫长的一夜过去,一声鸡啼后,天色渐亮。

徐大夫眼里全是血丝,一头大汗,将手里的药粉瓶子放下,坐在一旁的看护椅子上。死土上前查看了一眼,转头语气冰冷的询问,“我家主人怎么样?”

老大夫支撑到现在已经极限,身子微微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靠着,用着疲惫的嗓音开口,“这位小哥儿身体里的多余的毒血我已经放了大半,又用了许多解毒的药材。只是能不能挺过去,只能看他自已的求生欲望,你我谁都帮不上忙。”

死土怔怔的看着这个才相处没多久的主人,此刻嘴唇乌黑,一脸苍白,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要不是胸口还有细微的起伏,简直跟死了没什么分别。

叶清听闻那中毒之人状况不佳,心中忧虑更甚。他不顾自身伤势,执意要去看看。两位大夫拗不过,只能搀扶着他前往。???

还没靠近,听到脚步声的死土就起身,拔出腰间长剑直指叶清面门,把他拦在了离主子两米远的距离之外。

“站住,现在除了大夫,谁都不能靠近主子。”

叶清被闪着寒光的长剑抵住,身后的搀扶的俩大夫吓得不轻,搀着他就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确定几人站远了,死土才将长剑收回,坐回了看守的椅子上,全程眼里都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们。

叶清看出来,这人来头不简单,他也只是来确定到底是谁中毒。刚刚床上的人他瞄到一眼,光看身形他敢肯定不是自家卿卿,只要不是心上人,他也能松口气,只是那小哥儿要是死了,他该怎么向上面交差成了令他头痛的问题。

叶清正愁闷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只见钱倾卿焦急忙慌的匆匆走进医馆,看到叶清安然无恙,眼中满是欣喜。他快步走到叶清身边,上下打量着他,“你...还好吗?”

第 162 章 解毒

叶清已经许久都未曾听到过爱人的声音,欣喜的上前,不顾身上的伤痛将人揽进怀中。

“卿卿,卿卿.....”分离的这段时间里,午夜梦回之间,叶清经常看见爱人的身影。只是每当他靠近想要抓住,自已就会从梦中醒来。如今上天终于再次让他们团聚,除了呼唤爱人的名字,多的话他一时间竟一句也说不出。

钱倾卿经过这次的生死考验,对于许多事都看淡了许多,只要知道对方心里有自已一席位置,一切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

确定了叶清没什么事,余光扫到病床上仍昏迷不醒的张篱,吃惊的同时,发现他的嘴唇呈现乌紫色,一下子联想到自已亲手送给对方的镯子。

“他是不是中毒了。”

徐大夫没想到眼前小哥儿会突然问出这句话,愣了一下,缓慢点头,“对,正是中毒了。只是老朽惭愧,没能找出是哪种毒药,不然对症救治应该会快很多。”

医者仁心,虽然他们这行人很奇怪,但病人既然送到自已手上,徐大夫就不希望看着生命流逝在自已手上。

钱倾卿眼睛一亮,迅速转身凑到徐大夫刚跟前,一脸兴奋的问,“是不是只要知道是什么毒药,就能将他快些医好?”

“理论上是这样的。怎么,小哥儿知道是什么毒药吗?”徐大夫听他这话,赶忙追问。

从手腕上取下镯子,钱倾卿递到徐大夫手里,指着两边机关给他解释。

有了毒药,徐大夫配置起解药几乎事半功倍,没多会儿就把熬好的药强制给张篱喂了下去。而病床上的人在喝完药后,脸色也在一点点好起来,嘴唇指甲这些,不再似刚刚乌紫的颜色,而是苍白起来。

随着呼吸的平稳,远在皇宫的夏宸守了一夜,终于在天亮之后感受到驻扎在张篱身上那丝本源跳动强劲起来,不像昨晚那样凶险。呼出一口气,暂停了身体内异能的运转,夏宸疲惫的朝后面倒去,整个人躺在大殿的地板上。

“要好好的啊!”看着金顶方向,夏宸无声的呢喃。

在外面守了一夜的总管,眼看天亮了里面都没一点动静,不放心的敲了敲门,“陛下,您还好吗?要不奴才给您沏杯养神茶来。”问得小心翼翼,却没换回一点回应。

殿门被推开一小块缝隙,总管偷瞄殿内的情况,环视一圈没见到自家陛下的身影,情急之下又推开了些,没想到从地上传来动静。

“嗯,扶我一把。”

总管顺着声音看去,一身明黄便服的皇帝正坐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满头大汗的撑着自已身子,一只手伸向自已。

闻言,他赶紧大步跑到陛下身边,将他从地上扶到后殿休息。

“陛下,您这是?”总管吞吞吐吐的,看着夏宸的眼睛也在不停地躲闪,这引起了夏宸的好奇心。

“直说,你看到什么了?孤恕你无罪。”

有了皇帝的金口玉言,总管才敢将自已看到的骇人一幕说给夏宸听,“陛下,您的头发。”他又不敢拿手指夏宸,灵机一闪,干脆拿了一小面铜镜递给夏宸。

奇怪的看了总管一眼,已经身心俱疲的夏宸一把从他手里拿过铜镜举到自已面前。

镜子里,除了看起来成熟了不少的熟悉容颜外,二十来岁,还未奔三的年纪,夏宸的头上两边莫名出现了两缕白发。

夏宸抬手从头上用力一拔,一根头发从发根落入手中。整体都是银白色,排除了外在因素,那只能归结在昨晚那事儿上面。

将头发丢进烛台里,燃烧的烈焰轻轻一舔,整根白发就消失不见。

“无碍,想来是最近太劳累的原因,后面等忙完了,休息休息就没事儿了。”安抚了仆从,夏宸背过身走到专门设立的软榻处,“你先退下,等我合会儿眼,一会儿再让那些大臣进来。”

“遵旨!”总管应声,将帘子放下一步一步的退了出去。

议事殿外,等了两个时辰的大臣们还没见到皇帝的身影,不禁有些不耐烦,“这还得等多久啊,是不是陛下出什么事儿了。”好奇的将低下的头微微抬起一些往里张望。

就在大臣们议论纷纷之时,殿门缓缓打开。夏宸重新恢复了威严的模样,仿佛刚刚的虚弱不曾存在,除了头上被藏住的白发,一切如常。大臣们鱼贯而入,开始汇报各种事务。然而夏宸的心却始终牵挂着远方张篱的安危。

三日后

张篱在医馆内院悠悠转醒,看到守在床边的钱倾卿,嘴角泛起一丝微弱的笑意,小声唤了一声“卿卿。”正端着药吹凉的小哥儿在角落死土的提示下,才发现张篱的清醒,激动地放下手中的瓷碗,扑上前握住他的手,“你可算是醒了。你这家伙,可吓死我们了。”

刚醒过来,张篱还很虚弱,和人没聊几句又陷入了沉睡。徐大夫过来把脉看过,脸上露出放松的笑容,“没事儿了,只要再喝上几服药,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接回家休养。”

闻言,几人的脸上扬起笑容,长吁一口气,还好这次总算有惊无险的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