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之前镜象主宰承诺的一样,薛启星猜对的话,他就能和旌渊接触。

薛启星感觉到万剑镇邪塔周围的结界已经消失,他能够轻松地在万剑镇邪塔内行动。

“薛启星”

薛启星听到了旌渊在低声唤着自己的名字,他迈着步子,越过黑暗,向着旌渊的声音所在地走去。

还未看到人影,薛启星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薛启星迅速向前两步,拨开眼前的黑暗,终于看到了旌渊。

他狼狈地跪在原地,心口的克衡剑万分碍眼,此时的旌渊,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狼狈,他身上散发的癫狂与颓废,让薛启星难以克制自己的心痛。

薛启星知道,高傲如旌渊绝,他对不想要让自己见到他这幅模样,薛启星颤抖着停在原地,不知道如何上前。

“薛启星?”

旌渊看到面前出现的薛启星,眼中有些许的惊讶,同时还有些悲恸。

自嘲道:“执念过甚,以至于我的眼前出现了幻觉吗……呵……没想到我是这种多愁善感的人?”

旌渊猩红的眼眸盯着眼前薛启星的幻影,目光中想要将他吞吃入腹的欲.望。

过去的旌渊,也曾经动过要将薛启星和那些妖邪一样吞吃的想法,但是这次与以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旌渊实在是太想薛启星了,他想要将薛启星的四肢啃噬,细细品尝薛启星血管中搏动的血液,一点点地感受薛启星的温度,由温热至寒凉,最后和自己融为一体。

旌渊的目光在薛启星的手臂,脚腕上巡视,贪婪地看着只属于自己的幻想。

“过来。”

旌渊的嗓音有些沙哑。

面前的薛启星这是属于他的幻想,他能够将所有想要做的,肆意展现,不用去害怕薛启星会远离自己,不用去担忧薛启星是否会愿意。

如旌渊所想的一样,幻想中的薛启星,乖顺地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旌渊仰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薛启星,虽然被困在原地,但是旌渊身上仍旧有着居高临下的气息,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乖,听话,把我身上的克衡剑取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太过真实的原因,在薛启星的手附上克衡剑缓缓移动它的时候,旌渊感觉到了自己的肋骨被摩擦的痛楚。

但是,那点点痛苦,比起面前的人来说,根本不值得旌渊去注意。

幻象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旌渊触摸到薛启星的脸颊的时候,都能够感觉到他皮肤下炽热的温度,还有细微的颤抖。

“旌渊……”

薛启星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那纤细的手指覆盖在了自己胸口的伤痕上,眼中流露着不忍的神色。

“疼吗?”薛启星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颤抖、隐忍的哭腔,那双黑色的眼眸中蕴含着水光。

薛启星在关心自己,薛启星在为自己哭泣,即使是幻象,旌渊都感到无比的欢愉。

“疼,很疼,我被困在这里,我再也见不到你,我很疼。”

旌渊充斥着血腥的双手,抓住了附在自己脸上的手掌,紧紧地像是要把薛启星的手指揉碎一般,扣在了五指间,将他的手附在了自己的心口。

那种肌肤相触的感觉,似乎点燃了旌渊身上的烈火,他顺着薛启星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拉倒下来,按在了地上。

薛启星的衣服松散,露出了他白皙而消瘦的脖颈,青筋斑驳在白色的皮肤间,里面的血液正在缓缓流动。

“旌渊……我……”薛启星的嘴唇张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但旌渊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炽热的唇齿咬在了那脆弱地几乎要折断的脖颈上,饥渴地吞噬着血管间流淌出来的鲜红的血液。

混乱的气息充斥着周围的环境,血液静谧地流淌,鲜红的血液蔓延到地面,渐渐地和幽深的漆黑融为一体。

时间过了许久,久到旌渊从自己的幻觉中缓缓苏醒过来。

他伸手试图环抱住假想中薛启星的身躯,但是却扑了个空。

“薛启星……?”

怀抱中空落落的,在整个万剑镇邪塔内回荡着的只有旌渊的声音。

回声传到旌渊的耳中,让旌渊从他那旖旎的幻梦中醒来,他怔愣了片刻,回想着自己刚才对幻想中的薛启星做的事情,苦笑一声:“呵……旌渊……你真是被关疯了。”

不对

旌渊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原本横亘在两根肋骨之间的克衡剑早已经掉落在不远处的地面,而横加在他周身的万剑镇邪塔的束缚也早已消失。

“怎么回事……?”旌渊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难道,刚才的,不是我的幻想?薛启星真的出现了?”

“薛启星?薛启星!”旌渊叫着薛启星的名字,但是无人回应。

伸手附在刚才薛启星躺过的地面,那里有着淡淡的余温,以及还未冰冷的血液,旌渊伸手沾了些许,舌尖卷入。

那滋味,与他刚才啃噬到的薛启星的血液一模一样。

“薛启星,真的是你啊。”

将手指上的血液舔舐干净,回味着薛启星的味道,旌渊嘴角翘起了一个张狂的弧度,周身的妖邪之气翻涌,漆黑的冲天的剑气直接将已经无法控制他的万剑镇邪塔震碎。

砖瓦零落间,一道漆黑的身影缓缓踱步而出。

许久未见的日光洒落在旌渊的身上,非但没有将他周身混乱的妖邪之气驱散,反而妖邪之气在旌渊周身更加强大。

旌渊抬眼,红得如血一般的眼眸遥遥望向和平回廊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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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苍白的空间,纯白的颜色充斥在薛启星的瞳孔,猛然从漆黑的环境换到白得刺眼的地方,薛启星应激地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