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1)

所以他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离开方向盘,就纯坐着发呆。

他想了许多种可能,比如有的人喝多了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有可能时誉喝多了就是喜欢亲亲人,没有别的意思;或者时誉把自已认错成别人了?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时间节点,认错成什么人能让他如此主动;他甚至想,时誉可能只是单纯想用牙齿撞一下他、看他来气想咬他一口......总之如此多的可能性他都想了个遍,唯独不敢想对方是知道自已是谁,并且有意识地主动亲亲的。他更不敢去想一个问题:明天起床,时誉会想起这件事吗?

不管怎么说,这个瞬间他能记得一辈子。

最终,项远还是努力把自已的意识找了回来,见时誉睡得香甜,也不好强制开机,便叫了个代驾,把车子开回了小区。

到了地下停车场,他扶着半梦半醒的时誉上楼。

喝酒的不舒服项远体验过,其实现在最好是给时誉好好擦洗一下清爽一点,睡觉才会舒服,明天起床也不会太难受,可他犹豫再三,还是只给时誉擦了脸和手这些露出来的部位,又怕他渴,喂他喝了水,把人塞进被子里之后都没能放心,毕竟他不清楚时誉醉成什么样儿了,万一半夜起来上厕所或者找水喝之类的磕到碰到怎么办?于是他在床边守了会儿,觉得回房间完全不管时誉也不是办法,这么守下去也不是办法,便拖了个小凳子放着,自已坐上,趴在时誉的床边睡觉。

这样睡当然很不舒服,也不会睡得很实在,可他安心多了这样一来,时誉有什么动静自已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但时誉喝完酒,除了那个让人完全懵掉的亲亲之外,非常非常安静和老实,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泛着粉的小脸,那粉色可能是因为酒精,也可能是因为在干燥的、温暖的环境里睡觉造成的,总之那粉色很好看;项远的视线不自觉飘向今天已经亲密接触过的嘴唇,看起来略有些薄,实际上亲起来是有些肉肉的......

因为现在的时誉看起来太好亲了,所以项远吓了一跳,慌里慌张地把头埋进自已的胳膊里,心里默念八荣八耻。

但这没什么用。

如果没有时誉那石破天惊般的一亲,完全没经历过,他可能还不会想,可既然经历过,怎么能忘记呢?项远觉得自已跟走火入魔似的,满脑子都是停车场的吻和时誉的嘴唇。

他狗胆怂了又壮,壮了又怂,脑子里两个自已在打架,一个说“这可能是这辈子唯一的机会!反正他也睡着了没感觉的,明天起来什么都不知道”,另一个说“这也太卑鄙了,项远啊项远,你可不能做卑鄙的人”。

第 76 章 唇角吻

项远犹豫了很久很久。

他坐在床边,看着睡眠中的时誉,脑子里转过许多念头。

这几年是他和时誉距离最近的时候他总是有这么一种急迫感。他以此为由,放任自已做了许多事情。新创立的游戏工作室明明那么重要,可他宁愿“浪费时间”去菜场买菜、回来做饭,只是想着能多和时誉待一会儿,能让时誉吃得更好一些。

不,应该说,时间用在时誉身上的话,就不存在“浪费”。

如果有个恋爱脑打分机制,项远挺有自信能拿高分的。

有时候他也会有一些错觉,觉得自已对于时誉来说是不一样的,觉得时誉好像有那么点可能是对他有好感的,觉得有时候时誉在暗示他更近一步。

但每当他有这样错觉的时候,都会强迫自已早点清醒,别陷入妄想里。

时誉太好了,而他自已太普通。

项远甚至没有“毕业要分开的时候要不留遗憾,要告白”的想法。他从没想过主动告白,如今他们两人的状态已经比他曾盼望的还要亲近,他已经够感恩了。告白只会让自已更加难堪。他希望分道扬镳以后,时誉偶尔想起“项远”这个名字来,伴随而来的是一些正面的关键词,比如做饭好吃、性格温和等等,哪怕在关系定位上觉得他只是个室友也没关系。

他不希望的是,多年后偶然想起项远这个名字时,时誉的第一想法是“那个对我告白的死变态”。

他一丁点这样的险都不想冒,所以什么告白,绝对不在他的计划内。

今天时誉吻了他,本来他只顾着高兴和幸福,现在却有些惶恐起来。

万一......万一时誉起来后记得这件事,感到恶心怎么办?又或者觉得根本无所谓,都是男生亲一口又不会怎么样......?万一他什么都不记得怎么办?

他甚至有些害怕面对明天醒来的时誉。

大约想得太过悲哀,他忍不住伸手给时誉把眼前的一根发丝拨开,然后不自觉地触碰了一下时誉的脸颊。

因为酒精或者因为闷在被子里睡得正香的关系,那脸颊微微有些发烫,而项远的手有些凉,所以时誉下意识地往项远手上蹭了蹭,像只不自觉撒娇的小猫。

真的忍不了!

项远心一横,凑过去,可最终还是在自已和对方嘴唇的距离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下了。

他想,他不该这么做,这往小了说叫趁人之危,往大了说叫趁对方失去意识猥亵。

最后,他闭上眼睛,挣扎了一下。

原本在摩挲着时誉脸颊的手撤了回来,横着挡在时誉的嘴唇前,把吻印在了自已的手背上。

仿佛隔着手背亲吻了一般。

他很满意自已想到的这个办法,既满足了自已,又没有真的猥亵,亲完这一下,他就满意地坐在被拿到床边的凳子上,睡起觉来。

四五点的时候,时誉闭着眼睛抽被子,发现被子很重抽不太动,才迷迷瞪瞪睁开眼睛。

这一睁开就清醒了。

项远趴在他的床边,胳膊不小心压住了一块被角,所以他才拖不动。

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脑子却转的真快。

记忆中最后的片段是一个有些莽撞的吻自已主动的。不知道是做梦还是他真的在车上主动吻了项远。

卧室开着一盏柔和的小灯,但因为时誉躺着、项远又把头侧向另一边的关系,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嘴唇情况,也就没法判断到底是做梦还是现实。

时誉本来特别紧张,怕弄醒了项远,又觉得对方这么睡不舒服,纠结了一下,还是觉得让他睡得舒服好点儿,平日里项远太忙了,至少要保证他充足舒适的睡眠。

操碎了心的时誉轻手轻脚地下床,连拖鞋都没踩。

他先是凑过去观察了一下项远的嘴唇,感觉好像有一小块有点儿破皮,像是被他用牙齿撞的,于是心里大概有了点数。

他就说嘛,做梦不会有那么真实的触感。

时誉喜滋滋地凑过去,在项远的唇角亲了一下,然后才开始试着把项远弄到床上。

虽然他俩身高差的不多,但项远要比时誉更壮一些,再加上时誉其实没想把他弄醒,动作要轻,便很是困难。

好在没多久,项远就揉揉眼睛醒了过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听起来有点性感:“时誉?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