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的目的都一样,那就是让时誉加入到工作室来,只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切入,不知道如何主动提出来或者让对方提出来。
别人暧昧期那叫高手过招,他俩也不知道搁哪儿自已立了靶子,设定规则,然后菜鸡互啄。
时誉想,能够更自然地加入进去的话,至少要表现出对那个新作的游戏很感兴趣。两种游戏类型具体对应什么他都不清楚,演起来就有点假。于是他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继续问:“rogue我倒是知道是什么,类rogue的暗黑系生存游戏...?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还有那个非对称竞技游戏,是联网的?不对称的意思是,双方力量不平衡吗?职业设定差别很大?”
他如今也不是对于游戏什么都不懂了,至少了解过一些比较基本的东西,最近空下来的时候,也会翻一翻游戏史的视频。
但项远说的他还是听不太懂。
项远纠结了一下如何解释才更能让他明白,怕自已表述不清楚:“第一个游戏是那种画风恐怖萌的生存节目,也有点经营元素吧,其实跟《流放者》有点像,但是boss是定期或者定点刷新的,主线剧情就是生存;第二个游戏......不仅是职业上的不对称,还有人数上的不对称,一方是能力强大的职业,但只有1个或者2个人,另一方各自有一些小技能,但有四个或者八个人。他们的目标也不一样,人少能力强大的那一方目标是抓住对面玩家将其淘汰,而另一方人数多的,只需要保证多少人逃出即可胜利。”
“捉迷藏?”时誉这下不迷茫了。
第一款游戏听起来和《流放者》差别不大,那么其实如果要做的话,工作量应该并不大,所以时誉着重关心第二款游戏。
而在项远听起来,就是“他对第二款游戏更感兴趣”了。
他立即着重介绍起自已还没开写的游戏策划来这是犯了大忌讳,创意还没落实到纸面上便让甚至不是自已公司的人知道了,但项远面对时誉的时候压根不会想这一出。
“差不多的游戏机制,但是包装一下,逃生的那一方需要合作把散落在地图各处的道具修好,才能打开大门逃生,如果是1对4,那么至少2个人逃生才能算平局,三个人逃生才能算胜利,而抓人的如果抓到了逃生者,可以把他挂在钩子上或者放在电椅上,其他逃生者可以救他一次或者两次......”
项远说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滔滔不绝,一反往日沉默的常态。
时誉不知道那是因为他在为后面开口邀请自已加入创作团队做铺垫,所以竭力在吸引自已的兴趣,他只是有些羡慕地想,看起来,项远真的很爱自已在做的事情,很爱游戏。
他也确实逐渐被项远的话说出了兴趣。
其实项远本来没考虑到这款曾经在原本世界掀起热潮的《dead by daylight》,但今天看恐怖片的经历让他意识到,时誉不仅不怕这些恐怖的东西,甚至看起来还很认真,津津有味的。
他自已胆子小,原版玩过几次画风太恐怖便不怎么动了,但后来汉化的手游版又太过“安全”。玩法本身在如今这个没什么变化的游戏行业里,属于是非常有创意的,但外壳需要重新设计。
两人热热闹闹聊起这游戏,见时誉确实很乐意聊的样子,项远最终没忍住,主动道:“你要不要试试?”
时誉原本还在琢磨怎么能不留痕迹一些,是不是得画个形象,然后佯装不经意让项远看到,毕竟上次他做了许多暗示,也没见项远想到问问他,宁愿在论坛上找人。
万万没想到,今天项远就跟开窍了似的,不仅下午看电影主动牵手,晚上教他如何煮面条,这会儿甚至还主动开口邀请他试试。
时誉实在太高兴太惊喜,没崩住,笑得露出八颗牙齿,看起来甚至带了点从未出现在他身上过的蠢。
他近乎雀跃,面上却矜持着地张口答应:“啊,好啊,这个设定挺有意思的......要不我先进你们工作室,跟那个学姐先学学。”
自已已经在美院听歌的事他并没有提,没有这个必要,更何况目前在美院听到的那些,其实距离行业真正做东西的环节距离比较远。
相比之下,项远松了很大一口气。???
他知道时誉其实跟外表看起来的冷漠不同,内心实际上很温暖。但他并不确定,自已提出这样的意见和邀请,时誉会不会同意,毕竟无论怎么回忆那本书,身为白月光的时誉看起来都没有任何对游戏行业感兴趣的迹象。他有美术天赋,人家老师求着他去读,他也义无反顾地选择去学金融,然后毕业后回自家产业经营。
哪怕时誉早就违背了文中的路子,放弃留学出现在了清大,项远也从来不觉得他会愿意来游戏行业试一试。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项远产生了“我提的建议,时誉好像不会拒绝”这样的念头。
可能他真的把自已当成了朋友,不是高中时围在他身边的那帮人,而是他愿意多分点眼神的那种,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项远在自已是否自我意识过剩这一点上犹豫了好几天,最终用“原文里替身受也是靠厨艺攻入时誉内心的,而自已每周做饭打动了时誉,让他敞开了心”说服了自已。
他都能想起时誉最后爱上了替身受,也不觉得自已同样靠着食物,能不能做个复制,也让时誉心动。
要是让时誉知道,非得冷下现在笑开花的脸,呸他一口。
第 63 章 工作时间
那位负责原画的学姐确实没打算在这里长干,她收到了大厂的offer,提前跟项远打了招呼。人往高处走,大家好聚好散嘛,项远也没觉得有什么,之前答应的如果游戏成功会给发的奖金,哪怕她走了,项远也会转给对方的。
只是她并非不擅长项远提起的那两款游戏的画风,相反,看《流放者》略微有些克苏鲁的元素,她交出来的东西都很不错,像素风看起来简单而已。
反而是时誉,至少他见过的时誉的画作,大部分都是比较静谧的风景画,其实他都不确定时誉是否擅长画人物。
但他能确定的是,时誉真上心去做的话,就一定能做好。所以他并不是拿自已的作品开玩笑。
时誉对自已能力的信任程度可能都不及他那样肯定。
但不论如何,虽然路曲折了些,最终还是得到了两个人都满意的结果。
如果说项远还存在着点悲观的想法的话,时誉就真真正正感受到了纯粹的高兴。
这是他很少有过的心情。
胸腔里酸酸涨涨,满到快要溢出来的那种,难以形容的心情。
他恍惚间想起很小的时候一次生日,因为时间太过遥远,记忆已经不是很清晰,但当时爸爸妈妈都在,就算貌合神离,那也是他们难得坐在一起为自已庆生的一次。那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只是单纯地开心,因为爸爸妈妈都在身边。
可长大后再回忆起来,总是感觉到酸涩。所以后来他也干脆故意不让自已想起那段记忆。
他看向项远,那人眼睛亮亮的,显然也很高兴他答应了邀请。
时誉很难表述清楚现在的心情,只是突然升起一点儿感叹:好像喜欢上项远后,他遇到的都是好事,感受到的,是以往不曾有过的奢侈的感情。
也许这就是别人口中健康的感情?
时誉真的很高兴,高兴到有些忘乎所以,甚至觉得也许就是今天他们拉拉扯扯一个月,也许真正的突破就在今天。他太想光明正大地抱抱项远,牵住项远的手,甚至是亲一亲他。暧昧期很让人心动,却也确实折磨人。
可是太突然了,什么都没有,他也确实性格别扭,不想主动说出“喜欢”来。
所以他只是眼睛亮晶晶地回望过去,以此表达自已的兴奋,希望项远能看懂,也希望他们之间的距离真的拉近了。
项远被他有些炙热的视线烫了一下,很明显地躲避开来,言语间也多了些瑟缩,逃避似的说:“我去洗碗。”
他不确定自已是不是看错了,可显然,时誉的眼神让他觉得慌乱,所以下意识便想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