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两人都没心情想这事儿。
他还是不吭声。
项远都快被急哭了,慌乱的给他擦眼泪,又怕自已手太粗糙擦得他不舒服。
现在还打什么车!
随着时誉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砸,项远心一抽一抽地疼,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已挨一顿打让对方出口气,可现在只能束手无策,用自已相对比较柔软的指腹擦拭他的眼泪:“别哭了好不好......”
时誉逐渐停了下来。
回想起来,他觉得很丢脸,居然在路上走着走着就哭了,还是因为项远抓着裤子不放这么尴尬的事。
见他眼泪停了下来,项远微微松了口气,但仍不敢放松。他猜测估计是刚刚没继续问,而是选择问地址,让时誉觉得自已没有在意他的情绪,而是想把他送回家。于是此时,他也不管打车的事了,看了看周围,有个街角小公园,里边儿还有个小亭子,亭子里放着张石桌,旁边有石墩。
他牵着时誉的手,把人拉了过去,又怕那石墩子太凉时誉坐着不舒服,把自已的围巾解开铺在了石墩上。
时誉坐在石墩上,他蹲着,完全仰视着对方。
这也让时誉的视线避无可避。
项远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决定不拐任何弯,直白地说。
他真诚道:“告诉我为什么生气,好不好?”
他望着时誉那挂满泪痕的脸庞,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时誉如此生气,甚至委屈得掉下眼泪?他绞尽脑汁地胡乱猜测着各种可能的缘由,然而每一种想法都似乎只是无稽之谈,并不能真正解开两人之间的误会。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终于意识到,与其这样毫无头绪地乱猜一通,倒不如放下心中的顾虑,选择坦诚相对,直接开口向时誉询问事情的真相。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轻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难过?”
可是,面对他真诚的发问,时誉却依然紧闭双唇,一言不发。起初,他倔强地扭过头去,不愿意将内心的感受轻易示人。就如同之前的项远觉得承认自已没有做好准备会很丢人一样,此刻的时誉同样认为,如果说出自已是因为对方紧紧抓住裤子不放而被气哭,实在是一件太过丢脸的事情。尽管这种说法听起来有些夸张,但如果把整个事件简单概括起来,大致也就是这么一回事罢了。
可项远看着他的眼睛太诚恳。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做?”
他小小声说。
项远以为自已听错了,露出个有点惊愕的表情。
这下子时誉觉得实锤了,更加不爽,站起来就打算走。
他还不至于卑微到这个地步,这种情况还能坐在这里好好聊下去。
好在项远反应不慢,在他起身前就飞快地抓住了他的手。
因为他是蹲着的,所以从时誉的视觉看,更觉得他像只大狗狗。
大狗狗拉着他的手,抚摸上自已的脸,就像在求着主人多摸摸他一样,眼里闪着光。
“你为什么这么想?”他的声音都带着颤抖,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我、我为什么会让你有这种感觉?”
他都觉得自已特别猥琐,满脑子废料,特别对不起时誉。
第 137 章 狂奔
时誉那句话实在是诛心。
大冬天的,两人就在石城路边常见的街角公园里,一个蹲着,一个坐着,北风呼呼地吹,项远心里又着急又难过。
如果不是真的怀疑、真的伤心,时誉不会掉眼泪的。
回想起来,自已实在是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像是那天一样跑掉之后,只要认真解释一次,时誉没有表现出介意来,就没事了。
可其实他很在意。
项远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只是拉着他的手,不肯放他走,于是时誉就坐在石墩上,这次连眼睛都几乎埋在了围巾后面,吝啬地不给对方看。
该怎么解释?该怎么辩驳?该怎么让时誉能看到自已的心意?
总不能现在当街耍流氓吧?
而且这能证明什么?时誉分明是知道的,自已面对他的时候是会硬的。
那么他的那个疑问从何而来?
他的脑袋瓜究竟在想什么呢......?
项远的脑子飞速运转,试图分析出时誉得出那样结论的论据在哪里。
眼瞅着他还是不说话,时誉本来已经干涩的眼眶愈加发酸发胀。
本来因为这事儿哭就很丢人,现在不清不楚地坐在这里,一声不吭,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忍了又忍,觉得忍不下去了,准备直接回家的时候,项远突然站起了身。
他的手按在时誉的肩上,略有些慌乱地说:“你在这里等我,等我一会儿十分钟,不,五分钟!一定要等我!”
说完,撒丫子狂奔。
时誉看着他奔跑的背影,有些困惑的微微蹙眉。
但是项远极少用这么强烈的语气说话,他也好奇究竟为什么要等着,便沉默地坐在石墩上,发着呆等项远回来。
想起自已正坐在项远的围巾上,这说明对方是光着脖子跑的,他居然还有心思担心一下,那家伙会不会冻到。
时誉忍不住吸了下鼻子,听起来就像是哭泣的人慢慢止住哭声时的声音,额他绝对不想承认这点,为了抑制住这种声音,宁愿微微屏住呼吸。
项远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