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逸雪

阿澜松抬手解开领口的两粒扣子,正准备上床休息,这时,兜里的手机接连震动了两下。他掏出手机解锁屏幕,发现是阿斌发来的消息。短短几行字,却如同一记重锤,让阿澜松瞬间如坠冰窖,满心绝望 。

“吴家明日来接。”

!好端端的还是被发现了吗,这么快,就连和小东西好好告别的时间都那么短暂。

阿澜松怀着沉重的心情问梁品:“你还想去魏一决身边吗?”

梁品仔细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不去了,他可能真的是个坏人。”毕竟曾经让两人产生过误会。

“那就好。往后,哪怕他再来找你,也别轻易信他的话。” 阿澜松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帮梁品整理衣物,眼神里满是担忧与关切。“还有,晚上睡觉别再踢被子了。早上一睁眼,先喝杯热水,对身体好。我这就送你去沈墨白那里,要是碰上什么事,你就和他说,千万别自已扛着。”

话还在梁品耳边萦绕,阿澜松已然拽着他出了门。匆匆路过客厅时,阿澜松隐约听见赵管家的声音,说是家里有事,想要辞职。可此刻,满心都被梁品的安危占满的他,实在无暇顾及,脚步顿了顿,便又加快速度,朝着车子走去。

辞呗,反正过阵子,这里估计就没人住了,也不需要管家。

梁品还未来得及思考,身体就已经坐上了副驾驶,阿澜松还贴心的将安全带给他系好了。

军辉御苑

躺在床上想沈墨白半夜听见砰砰的敲门声,不禁翻了个白眼。

这么晚了,除了那个人,还有谁会这么神经的来敲门。

沈墨白无语的走到门跟前,打开门。

果然,映入眼帘的就是阿澜松那张欠揍的脸。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

阿澜松带着梁品坐了进来,对沈墨白介绍道:“梁品,我的伴侣。”???

“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沈墨白,是一位医生。”

“沈墨白,帮我照顾好他,我过段时间要去出差很久,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他遇见了对他好的人,你帮他把把关,他有点笨笨的,分不出来。顺便偶尔帮我照顾一下我妹和养父母,不过他们一般没有什么大问题,你要小心姓魏一决这个人。”阿澜松急切的恨不得一口气说完所有话。

沈墨白一头雾水,但依旧懵逼的点点头。

“好了,剩下的事以后再说,我睡哪?”阿澜松沉声问道。

沈墨白懵懵的指了指右手间的客房,阿澜松便带着梁品走了进去,并把房门关上。

???这不是我家吗!这么自然?

阿澜松关门的瞬间,梁品就将他堵在门上,因为早已听出阿澜松交代话语背后的意思,梁品眼眶泛红,眸中氤氲着的水汽,抬头看着阿澜松颤抖着声音:“松..哥。”

“乖,没事的,我说过,如果我被带回去,我有机会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但是如果你没等到我,遇见了合适的人,你就忘了我吧。”阿澜松搂过梁品,轻拍着他的后背,痛声安慰道。

男人根本不想离开小东西一步,但是当公司倒闭的那一刻,阿澜松便早已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

曾也偷偷背着梁品痛苦发疯过,但他早已想通,既然逃不开,那就正面相迎,指不定还有一条生路。

虽然嘴上说着让小东西另寻他人,但如果自已真的从家族内出来,看见小东西身边有别的人的话,他发誓,他一定会把那个人扒皮抽筋,饮血啖肉,再把小东西抢回来,带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真真正正的把它囚禁在一个房间里面,不管小东西如何挣扎求饶,自已永远不会让他见到太阳。

第34章 吴家

梁品听不见男人的心理活动,只知道阿澜松要被带走了还说这些话,顿时再也忍不住,趴在男人的怀里痛哭出声。

心里比以往任何一次的伤心都要难过痛苦,梁品甚至在想,自已的心脏是不是坏掉了,怎么能这么痛。

阿澜松也不好受,想到要和小东西分开,便心如刀割,一想到小东西以后可能和别人在一起,男人便忍不住想要摧毁一切,要不,殉情吧,这样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阴暗的想法一闪而过,男人知道这种想法是不对的,马克思主义说过,生命具有极高的价值,我又怎么能因为私情而肆意妄为放弃生命。

阿澜松第一次因为不舍离别而双目蓄满泪水,怀里小东西的悲泣也让他痛苦不已。

没想到啊,原来弱者就连自已的容身之所都要被他人所控制,自已所心爱的喜欢的想要藏起来的小东西也无法如自已的意。

男人第一次深深意识到自已的弱小,就连和喜欢的人长相厮守的办法都没有,他暗暗下定决心,躲一辈子根本不可能,那这个神秘家族吴家他非要进去闯一闯,看看是怎么个事,联姻?哼,自已有的是办法应对那一晚。

阿澜松将梁品打横抱起,缓缓将他放在床上,轻轻给梁品的额头盖了个章,将被子拉起来盖好,抱着梁品,轻声安慰道:“不哭了不哭了,真是个小哭包,我的小哭包这么爱哭可怎么办呀,唉。”

梁品哭的双眼肿胀酸疼,太阳穴一抽一抽的,脑袋也发昏,听到阿澜松温柔的安慰声抽抽噎噎的说道:“松...松哥,我..我,我一定会等你,回来的。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否则,我就再也,不原谅你了,不跟你在一起了。”

听见小东西决绝的声音,阿澜松不由得心里一揪,抱紧了梁品,声音缱绻而粘腻道:“放心,一有机会,我肯定会来找你。如果....”

“没有,如果!”梁品抽噎着怒吼道。

“好~好~没有如果。”

两人在一起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即使二人一夜未眠,时间也如同流水般汩汩而流,即使再不情愿,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清晨,门卫给沈墨白打了一通电话声称有几个吴姓的男人来找阿澜松。

沈墨白出身于将门世家,住的地方有军队守护,没有人能强行从这里把人带走,这也是阿澜松把梁品送来这里的目的,也是阿澜松原本想到的方法。

就算吴家的人找来,他也能在这里一直藏起来,但当康司被诬陷破产后,男人想通了一点,如果自已始终弱小无能,难道要在这里躲一辈子吗,他们就没有别的办法,能把自已带走吗?神秘家族历经那么多年,难道在军方就没有人吗?

这一连串沉重的疑问如巨石般,沉甸甸地压在阿澜松的心头。男人辗转反侧,反复权衡,仔细揣摩,苦思冥想了许久,终于豁然想通了一切事情。

既然那是自已亲生家族,回去又有何惧?倘若能从家族的磨砺中安然脱身,自已必定能脱胎换骨,实力远非今日可比。

那时的自已才能,才可以,做自已想做的事情,藏自已喜欢的小东西。

就像小时候自已和妹妹抢玩偶娃娃,妈妈总是会将娃娃拿走,谁也不给,现在呢?如果现在他和妹妹继续争夺一个玩偶,妈妈还会干涉吗,答案是肯定不会。

现在只是希望魏一决的能力没有那么只手遮天,梁品不会在这里被魏一决轻易的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