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佑树这么?说着,视线从他领口扫过时,诧异脱口道?:“少?爷,您脖子……”

话到一半,欲言又止。

解予安此时穿的是一件黑色的长袍,在?漆黑的衣襟衬托下,那?洁白的脖颈上有?任何的痕迹残留都很明显。

黄佑树大概猜到那?一块块不规则的红印是怎么?来的,一时便有?些犹豫,想提醒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嗯?”

黄佑树挠了挠后颈,支支吾吾道?:“您脖子上,有?些红印。”

“……”解予安倏然无言,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理了理袖口,耳尖却有?些微泛红。

“可要换件领口高些的?”

解予安只?是故作?淡然地摇头:“不必在?意。”

换完了衣服,拿起手杖正要出门,他又顿住了脚步,语气?迟疑地问黄佑树:“你觉得,我?同刚回来时有?何差别?”

黄佑树疑惑地瞧了瞧他,说:“您较刚回来那?会儿,气?色可是好多了。”

“圆润了?”

阿佑稍稍睁大了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扯起嘴角道?:“这词哪能与您沾边啊!您现在?看着是强健多了,刚回来那?会儿,脸色煞白的,一瞧便是重病初愈。”

解予安稍稍放心地“嗯”了一声,若无其事地走出了门。

沿着东馆的小楼梯下楼,穿过走廊前往西馆的大餐厅,途经大厅时,忽有?女佣叫住他的脚步喊道?:“二少?爷,您来得正好,有?您的电话,是纪先?生打来的!”

解予安顿然止住了步伐,听声响判断方位走到了电话机旁,动作?稍有?些急促地从女佣手里?接过听筒,放到了耳畔。

随即,他便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喂,元宝在?听吗?”

从听筒中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解予安却是连听见这语气?都不由得心里?颤悠了一下。

过了几秒,方低柔地应道?:“在?听。”

“我?刚要挂电话,你就来了,凑得真巧,我?们这也算是挺有?缘分的吧?”

解予安静静应声,旋即语气?稍带着点怨念道?:“为何不叫我?起床?”

“我?叫了啊,差不多七点就叫你起床了,但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累着了,自己贪恋被窝起不来不说,还?想拉我?继续睡。

“平时也就算了,今早确实工作?比较多,就干脆让你接着睡了。反正你也不上班,冬天嘛,多睡一会儿也挺好。”

“下回直接叫醒我?。”

“好好好,下回你不起,我?就拿衣架抽你屁股。”说到这,电话里?的男声似乎被自己的话语逗乐,不由得笑了几声。

旋即又恢复正经,语速较快地说道?:“其他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怕某个黏人家伙一觉醒来发现我?不在?又要生闷气?。那?你没事的话,我?就挂了。对了,早餐有?小米海参粥,记得多喝点补补。”

“……”解予安一时不知该不该答应。

电话里?青年又发出了两声轻笑,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解予安停顿了片刻,才将听筒递给女佣,尔后阖着眼帘站在?原地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黄佑树以为他是找不着方向了,就出声道?:“少?爷,餐厅这边走。”

解予安摇了摇头:“不吃了,准备些点心,备车出门。”

第105章 物有所值 薛定谔的脸皮

上午, 风和日暖,空气澄清。

难得接近十二月底还有这?小阳春般的天气,洋房院子里, 胡民福大清早便开始干起了?园艺工作。

施肥、修枝、清理枯叶,忙活个?不停。

工作室二楼的会客室里,充足的日光从敞开的落地门窗洒落进屋内,空气中纤尘尽显。

靠着墙面的试衣镜前, 个?子不高、脸庞圆润的潘玉铃正对着镜子试穿自己的新衣。

一套奶白色的冬装,内搭是轻薄低领的打底针织衫与及踝的直筒半身裙,外面则是一件落肩式的宽松大衣。

从内到外柔和的米白色给人以温暖明?亮之感, 穿上这?一套衣服, 潘玉铃觉得自己面色都?变得温柔年?轻了?。

“这?外套是羊绒的料子吧,又轻软又保暖,真当舒服啊。”

“是的, 专门找厂子定做的双面羊绒。”纪轻舟简单讲解道, “里面的针织衫也是用纯羊绒线手织的, 不算人工,原料就挺贵的。”

“这?衣衫是你们手织的?那可真是大工程了?, 难怪叫我等了?两个?多月。”

她虽是正儿八经地感慨,话语里却多少带点嗔怪的意思。

纪轻舟的确拖延了?半个?月的工期, 只好和善一笑?:“让您久等了?是挺不好意思的, 所?以给您准备了?一副羊绒手套做赔罪礼。”

他说着,指了?指放在沙发盒子里的纯白色手套。

这?纯羊绒的针织手套软糯舒适又分?外保暖, 单卖或许就要?十几二十元了?, 潘玉铃也是个?识货之人,对这?服务态度自是无话可说。

随后,纪轻舟又转身到柜子旁, 拿来了?与衣服配套的米白色钟形帽,走到她身旁问:“我帮您戴上吗?”

潘玉铃闻言,就将新剪的头发往耳后捋了?捋,笑?道:“那就麻烦老板了?。”

纪轻舟整理了?下帽子的帽檐,抬起手动作轻柔地将帽子戴到了?她的头上,看着她的脸庞,调整着帽檐上山茶花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