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都听起这书了,真准备改行从商了?”他调笑着,觉得有?些潮湿闷热,就解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
解予安既然在听书,自?然是没睡着,甚至纪轻舟刚回来那会儿从走廊经过回卧室时,他就已听到了对方浅浅的脚步声。
只是没料到他还会再过来书房……
闻言,解予安直接回应:“阿佑随手拿的。”
“随手就拿了摆在卧室斗柜上?做装饰的书?你猜我信不信?”
一旁,黄佑树已于不知不觉中暂停了读书,知晓他们?必然要拌会儿嘴。
解予安岔开话题问?:“不去做衣服?”
“休假三天,暂时不干活了。”纪轻舟语气懒散说着,拿起桌上?的报纸随意翻了翻,发现自?己拿的恰好是一份全英文的字林报。
想到自?己似乎许久没有?给解予安念过书了,身为一个被?雇佣的吉祥物着实不大敬业,便问?:“学?习进程要不要停一停,给你念个报,中场休息一下?”
解予安神色淡淡,用一副一丁点儿也不期待的模样,敲了敲椅子扶手,示意黄佑树可以去休息了。
黄佑树见状了然,翻动书页寻找夹在后边的书签。
结果书签还没找着,一黄白相间的东西倒是从中缓缓悠悠地飘了下来。
“欸,书签掉了。”纪轻舟正好瞧见这一幕,便提醒了他一句。
结果黄佑树马上?又从后边拿出了一张书签,至于地上?那片玩意儿,说圆不圆,说方不方,颜色深浅不一,中间还有?个洞……他捡起来一瞧,着实不大认得出来是什么。
倒是纪轻舟盯着那玩意儿隐约回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瞟了眼解予安,朝阿佑招招手道:“拿来我看看。”
解予安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闻有?书签掉了,还以为是什么特别的书签,纪轻舟想拿到手里仔细观赏,并?未在意。
结果没一会儿,就听青年轻轻笑了声,语含揶揄问?道:“解元元,我送你的春季限量单品,那条茉莉花手串,你收哪了?”
“……”轰的一声,解予安面色依旧沉着,耳朵却瞬间臊得通红。
“嗯?”
“寻不到垃圾桶,便夹书里了。”他故作?镇静道,暗地里手指则已抠紧了圆弧形的安乐椅扶手。
实际他不过是当时不舍得扔掉,就在卧室拿了本厚厚的书籍,夹在了书里,也不知自?己究竟拿的是哪本书。
这么说来似乎也没什么,他却莫名感到难以启齿。
“不至于吧,你上?厕所?那纸不都扔得挺准的吗?”纪轻舟将摆在桌角的《福尔摩斯》勾了过来,把已然压成?了压花的茉莉花手串夹了进去。
嘴里轻轻咋舌:“诶呀,我们?本来只是单纯的夫夫关?系,你这样搞,我很难不自?作?多情啊。”
“……”
解予安足足沉默了十几秒,神思才稍稍冷静下来,一派从容正经地说道:“保存好他人赠礼是基本礼仪。”
“奥,”纪轻舟忍住喷之欲出的笑意,“那看来是我不懂礼貌,以小人之心,度你君子之腹了。”
“嗯。”解予安佯作不在意地应声,耳廓则依旧发红,冷声催促道:“念报。”
“好好……”
纪轻舟终是克制不住笑出了声,轻轻地摇了摇头,拿起报纸展开阅读。
·
窝在家中休息的几日,纪轻舟闲着无事?,不是在画稿,便是在打毛线。
依照报社给的约稿要求,第一期画报要的是六张女装、两张男装,且女装中必须有?两幅新式旗袍。
旗袍这段时间画得太?多,他已是信手捏来了,不过市场大了,上?海的成?衣匠也在不停地改造创新中,他也得多想点新花样。
但不论如何,画设计稿这件事?放在无所事事的假期来做还是相当轻松的,答应月中交的八张稿,他短短几日就完成了一半。
而答应给沈南绮做的针织外套,这一个多月来抽着空闲时间一点一点地织着,早已完成?了大半,这几日多花些时间一收尾,也总算是完工了。
只不过这个天气肯定是穿不了了,送给沈南绮,她也只能先收着,等入了秋再穿。
眨眼三天假期结束,纪轻舟回到了店里继续上?班。
几日下来又堆了不少祝韧青做不了的琐碎活计,纪轻舟花了一天时间处理完这些小活,第二天上?午则给施玄曼的中式连衣裙打了个样板。
下午,他再度旷工。
回解公馆吃了个午饭,休息了两小时后,便同解予安一道换上?西装礼服,准备赴陆小姐的生?日宴。
这是纪轻舟穿越以来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式的晚宴,沈南绮带他去裕祥定做的西服套装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特意从衣橱中挑选了套从未穿过的米白色西服,背心与西服外套是同面料的,纯羊毛的礼服呢,挺括而柔顺。
在香槟领衬衣的领口?系上?黑色的领结后,纪轻舟照了照镜子,不禁咋舌。
太?像了……
太?像婚礼司仪了……感觉下一秒就可以拿话筒上?台祝福新人了。
然后果断把领结换成?了香槟色的缎纹领带,塞进背心内,看着好歹正常了许多。
衣服一层层的有?些厚重,领口?与皮带紧束,肯定是闷热的。
好在虽是梅雨季,起码天气凉快,穿上?整套的西服也不至于难以忍受。
给解予安挑的礼服,亦是他从未穿过的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