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苏在水长叹了一口气,保证道,“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乖乖听话。”
“把你吓到了吧。”苏在水摸了摸苏槐之的头,低声说,“对不起啊。”
“没事。”苏槐之侧了侧头,躲过苏在水粗粝的手心,“我又不是小姑娘了,哪有这么脆弱。”
苏在水慈祥地笑了笑,说:“我知道,现在我们小苏越来越厉害了。”
“好了。”苏槐之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脸过,“待会儿外婆要过来了,你好好跟她说话,别再油嘴滑舌的了。”
“知道啦,知道啦。”
过了一会儿,黎清月带着周春花匆匆忙忙地来了医院。
周春花一进到病房里,就拉着苏在水的手关切地询问着病情,眼底满是担忧,苏在水也柔声哄着她,安慰她自己没事。
黎清月关上门,看了看里面的情况,感慨道:“老人家感情真好。”
苏槐之将黎清月拉远了一些,说:“这种温情只能持续十分钟。”
果不其然,在一阵关心之后,周春花开始指着苏在水的鼻子,骂他走路不小心些,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别人操心之类的话。
“噗”黎清月偷偷笑了声,“你还猜的挺准。”
“他俩天天这样,床头吵架床尾和的。”
苏槐之无奈地叹了口气,溜进病房里,用最快地速度收拾好东西。
“那这里就麻烦你了,我得先回去了。”
黎清月拍拍胸脯,说:“放心吧。”
“哎,真羡慕你这成天没事干的人啊。”苏槐之感慨道。
“有什么好羡慕的。”黎清月说着,略带悲伤地叹了口气,“哎,我现在就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儿搬。”
“懒得配合你演。”苏槐之挥挥手,“我走了。”
在回去的车上,苏槐之的脑海依旧回想着苏在水说的那根木头。
当时在医院里,她怕苏在水多想,就没有说,其实仔细想想,还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一个人,得有多低的概率,会在自己经常经过的地方,被突然出现的木头绊倒,然后摔下山坡啊。
除非是……
一个带着寒意的念头在苏槐之的心底升起。
到了北浔村的村口,苏槐之下车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苏在水摔下去的那座山坡。
山坡的一面比较平缓,可以比较轻松走上去,而另一面则会陡峭一些,稍不留神掉下去,很容易摔伤。
苏槐之转了一圈,终于在一片灌木丛掩映的地方找到了苏在水说的那根绊倒他的木头。
这根木头的树皮大部分已经脱落,露出快要被虫蛀空的内里,看上去经历了许多次的风霜雨打,有了许多年头。
苏槐之想了想,弯下腰将用力将这根木头搬开。
木头一点点往一边移去,下面被压着的青草慢慢抬起了头。
苏槐之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蹲下来仔细观察着木头移开后的地方。
根据木头腐烂的程度来看,它应该很久之前就被人丢在了这里,可是这下面的一片草地却和周围没有被重物压过的草地长势一样,除了草被压得弯了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所以很有可能,这根木头,是有人近期丢在这里的。
是不小心?还是故意?
如果是故意,那又有什么目的?
事情的发展突然变得像侦探小说那样,弥漫着一层看不透的雾。
苏槐之叹了口气,望了望远处那片据说很美的湖面。
几只天鹅在湖面上慢悠悠地游着,偶尔有人划船经过,船桨拨开浮萍,荡起一圈圈涟漪。
就好像被时间掩埋的往事,因为一颗石子的投入,再次掀起了波澜。
医院。
陆和尘提着午饭,敲了敲苏在水的病房门。
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黎清月站在门口,奇怪地上下大量了一下陆和尘,侧身让他进屋,“槐之已经回去了。”
“我知道。”陆和尘说,将带来的午饭放在桌上,对周春花和苏在水说,“这是我在楼下买的午饭,你们看看合不合胃口。”
周春花打开饭盒,对陆和尘说:“喜欢的,喜欢的。真是麻烦你了啊,小陆……”
“不客气,合胃口就行。”陆和尘礼貌地笑了笑,被黎清月拉出了房间。
“怎么了?”陆和尘问。
黎清月走到窗边,双臂撑着窗沿,望着远处的大楼,叹了口气,“替槐之感到心累。”
“最近确实事情很多。”
“哎,你不懂。”黎清月烦躁地挠了挠头,“你心里应该明白吧,有些事情说清楚,后面很难有发展的可能。”
陆和尘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回答:“我大概能猜到一些,但是她不说出来,我也不能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