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槐之听见他轻声的喘息,微微侧头,藏起被风吹红的耳尖,回答:“嗯,好玩。”
“玩得开心就行。”陆和尘满足地笑了笑,“以后还想玩的话,记得喊我。”
“那可能没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了。”苏槐之说,“不出一个晚上,村里的小孩都会知道这儿有架秋千。”
陆和尘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倒是个问题。”
“说不定他们还会为了抢位置打架呢。”
“那我就守在这儿,谁要是为了抢秋千的位置打架,”陆和尘顿了顿,坏笑着说,“我就告诉他们,这是仙女姐姐的专属位置,谁都不可以坐。”
苏槐之微微蹙眉,笑着推了推陆和尘,“喂,不要败坏我的名声。”
“遵命,人见人爱的仙女姐姐。”陆和尘捧场地说。
在苏槐之和陆和尘闲聊的间隙,段如月她们也顺利地完成了采访。
“走吧。”二狗收拾好东西,见苏槐之还坐在秋千上没有动,疑惑地问,“你俩怎么还不走?还有别的活吗?”
陆和尘靠着秋千的金属栏杆,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二狗哥,我们想去你的养鸡场捡鸡蛋,”孙真真十分有眼力见地推着二狗回去,“姐姐他们肯定还有事要忙呢。”
“啊?”二狗疑惑地挠挠头,“啥事啊,大家一起做了得了呗。”
“快到饭点了,你再不回家给客人炒菜,到时候又要被你爹骂了。”苏槐之友善地提醒。
“哦哦!”被这么一提醒,二狗也没空好奇苏槐之葫芦里藏着什么药,小跑着回去了。
所有人都离开后,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呼呼的晚风声。
“你还要有事要做吗?”陆和尘问,“需要我帮忙?”
苏槐之坐在秋千上,一下一下没有节奏地晃悠着,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不知道怎么说。”
“那我等着你,等你想好怎么说。”
陆和尘动作干脆地寻了个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了下来,他的手搭在膝盖上,随意地望着远处的风景。
“你还记得中午的时候,周琳说的那个剧本吗?”苏槐之问道。
陆和尘点点头,“嗯。”
“下午给吴大爷和孙奶奶拍照片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些想法。”
“你说。”陆和尘撑着脑袋,望着苏槐之,神情认真。
苏槐之喝了口水,她的声音轻柔,将一个故事娓娓道来
一对青梅竹马,从小在北浔村长大,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淘气地将北浔的各个角落钻了个遍,尽管生活条件简朴,但依旧苦中作乐,度过了一个美好的童年。
长大后,他们各自为理想奔赴不同的地方,此后许久没有联系,也许久没有回来,在光怪陆离的世间,北浔成了心头的朱砂痣,窗前的白月光。
可命运总是那般神奇,缘分就像是一根看不见的红线,悄悄串联起一个又一个远行的人,浮萍载着归人的思念,顺着河流又飘回了北浔。
他们又回到了北浔,回到了故乡。
一切依然是记忆中的样子,北浔的榕树依旧枝繁叶茂,溪流依旧潺潺。
一切又都好像变了,儿时玩伴长高了,父母眼角的皱纹多了,曾经嬉笑怒骂的人化作了一缕缕春风,万里不复相见。
他们牵着手,回到后山告白井边,回想起曾经过家家时许下的诺言,唱起岁月的歌谣。
“很简单,但很动人。”陆和尘听完,沉默了许久,淡淡评价道。
苏槐之浅浅地笑了笑,说:“其实也很一般。”
陆和尘捡起一片被风吹落的树叶,捏在指尖旋转着,他低下头,盯着树叶上相互交.缠的纹路,“不会啊,比如我,就很喜欢。”
“谢谢,你真捧场。”
陆和尘问:“你专门把故事讲给我听,是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周琳姐吗?”
“嗯。”苏槐之轻轻应了声,“其实我也没什么厉害的,我怕闷头往前冲,别人也不领情,最后只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陆和尘挑了挑眉,说:“我怎么觉得你在指桑骂槐?”
“对对,我就是小心眼。”苏槐之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走,回去吃饭了。”
苏槐之虽然心里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周琳自己的想法,但生活就是那么无常,她一回到家,就看到周琳和外公坐在沙发上,正在神色激动地说着什么。
“周琳姐,怎么了?”苏槐之奇怪地问。
周琳见苏槐之回来了,拉着她坐下,长长地叹了口气,“哎!你知道不,你外公差点就被电信诈骗了!”
而受害人,苏槐之的外公,正委屈地乖乖坐在沙发上,垂头听着周琳的谆谆教诲。
“那骗子骗他往卡里转钱,结果他不会弄,跑到办公室问我,”周琳喋喋不休,一脸痛心,“幸好老爷子不会操作,碰上了我,不然啊,这辛辛苦苦攒的钱,就要打水漂了。”
苏槐之无奈地看了眼外公,说:“外公,以后陌生电话,还是不要接了。”
周琳:“我正在给老爷子科普呢。”
“嗯,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这倒没事,为百姓着想,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周琳摆摆手,“只是我觉得北浔村进行进行一波反诈骗宣传!”
“我哪天得找人拍个视频,一一列举电信诈骗的手段,让村里的人,尤其是老年人,提高警惕。”